瓦在鸢尾擦出火星,她终于嗅到母妃说的“槐花香”——混着护城河的潮气和西市酒旗的膻腥。
右翼齿轮突然迸出尖啸。
木鸢失控右倾时,萧月瞥见角楼顶端的黑影——国师手中的骨铃裂成两半,铃声却凝成钢针,直刺耳膜。
瓦片在身下崩裂的刹那,一双手箍住她的腰。
玄铁护腕卡得肋骨生疼,血腥气混着松脂味扑面而来。
她抬头只看见对方的下颌线,和垂落肩头的一缕白发——这不是南昭人该有的发色。
昏迷前,她攥住那人衣襟,指尖触到一枚狼牙。
边缘磨得发亮,像某种野兽的獠牙。
萧月在药香中惊醒。
枕边放着枚带血的铜齿轮,正是木鸢缺失的那枚。
腕间封凰印灼如烙铁,窗棂外却传来乌鸦嘶啼——宫墙下多了一截槐枝,断口处褪色的红绳随风摇晃。
那是她系在木鸢尾翼上的。
铜齿轮在掌心发烫,栖梧殿的铜铃又开始响了。
2 诏劫铜盆里的水结了层薄冰,萧月指尖刚触到水面,冰片便“咔”地裂开细纹。
昨夜那枚带血的铜齿轮硌在腰间,每走一步都像烙铁灼烧肌肤。
她盯着盆中倒影——眼尾的封凰印比往日更艳,仿佛有人蘸着心头血重新描过。
“今日要焚香更衣。”
老宫女抖开一件朱红嫁衣,金线凤凰在晨光下泛着冷光,翅尖却绣着北疆狼头纹。
萧月指甲掐进掌心,直到血腥味漫开——三日前那场逃亡不是梦,白发人留下的齿轮此刻正烫着她的腰侧。
宣政殿的玉阶结了霜,萧月跪在阶前,听见北疆使臣的狂笑穿透殿墙:“我国王上说了,三月后雪化,定要迎娶凰星!”
皇帝的手在御案上蜷成青白色,冕旒珠帘撞出细碎的响,像极了母妃咽气那夜白绫摩擦梁柱的声音。
十年前,母妃被指为“凰祸”时,这顶冕旒也是这样颤着。
“月儿……儿臣愿往。”
她突然开口,惊得礼官手中的婚书险些落地。
国师的黑袍掠过她身侧,巫铃轻响:“殿下终于懂事了。”
萧月仰头微笑,眼尾朱砂痣灼如泣血:“只是临行前,想再为南昭祈福七日。”
殿内霎时死寂。
使臣的弯刀“锵”地出鞘半寸,刀柄狼眼镶着血红宝石:“我国巫医占卜,婚期若迟,必生……允了。”
皇帝突然起身,冕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