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折月拽着她到床铺坐下,神色严肃:“刚刚官大人来了,说了一句话。”
宋望舒很少见到女儿有这种模样,顿时以为出了什么事,正襟危坐,严正以待:“他说了什么?”
宋折月道:“官大人说,江大人府上有小郎君,还亲手给他做鞭子!”
宋望舒眨了眨眼,神色茫然:“这……怎么了吗?”
有什么值得闺女这么严肃的?
宋折月哎呦一声,拉着妈妈的手,苦口婆心劝说:“妈妈,你想想啊,这江大人这么大年纪,府上的小郎君还能是什么人?肯定是他儿子啊!他有儿子了,肯定已经娶妻了,说不定小妾都有一大堆了!”
宋望舒一怔,忽然反应过来,女儿和自己说这些的目的。
她是担心自己会和江明庭在一起。
宋望舒微微一笑,摸了摸女儿紧皱的眉峰,轻声道:“你放心吧,妈妈不喜欢江大人,没想过和他在一起。”
她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的。
更何况她还带着女儿,绝对不会带着女儿到复杂的家庭环境里去。
一个人自由自在,可以给女儿足够的自由,如果成亲,就要受到约束,宋望舒不希望以后只能看见女儿穿着裙子,和那些小女郎一样,乖巧的当一尊木偶。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无拘无束,痛快的活着。
宋折月仰头望着妈妈,重重叹气:“我看江大人对您这么照顾,还以为你们已经在谈恋爱呢!”
所以她才痛快收下江大人的礼物。
她摸了摸腰间的鞭子,决定找个机会,将东西还回去。
宋望舒摸着女儿的脸,认真说道:“如果要谈恋爱,妈妈一定会征求你的意见的。”
在这个世界上,她和女儿才是真正的亲人,她们血脉一体,她们生死与共。
“已经是第三起了,大人,需得想法子安抚百姓,否则到时候这些人闹腾起来,必生祸端。”
官远渡从宋折月那里出来,就回到了江明庭的院子。
他站在江明庭下首,神色凝重汇报。
自从大旱以来,城中百姓为了争水发生了不少争斗,最近更是发展到两个村子之间械斗,多人伤亡。
“水司的人怎么说?”江明庭将文书合上。
官远渡摇头,语气厌恶:“那群人都是朝廷派来的,巴不得漠北大乱,怎么可能尽心尽力?全都缩在府中称病不出。”
大梁朝廷上下乌烟瘴气、歪风邪气盛行,官员们终日沉迷于权力争斗。那些真正心怀天下、一心为百姓谋福祉的清正廉洁之吏,往往落得个悲惨下场。
要么遭奸人诬陷含冤而死,要么被迫远走他乡,彻底告别官场。
江明庭此次从都城带来的一群官吏,其中有一半乃是他的心腹,对他唯命是从。
另一半则是朝廷安插在此处的眼线,专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绝不会真心实意地协助江明庭治理好这座地处边陲的漠北城。
相反,他们还会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地制造混乱,故意挑起各种事端,妄图让漠北陷入一片大乱。
至于城中百姓的生死存亡,对于这群自私自利之人来说,简直如同草芥一般微不足道,根本不值一提。
江明庭神色冰冷,沉声道:“病了?我看他们确是命不久矣了,让孙稗子过去,看看还能不能让他们多活几日。”
官远渡叹气。
孙稗子一去,这些人哪怕没病也得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