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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结重生后,暗恋朕的皇叔暴露小心思了》精彩片段
顾七绝这一通人仰马翻的搜查,只证明——
并无任何可疑者潜入西狱。
而刺客伏诛,被押进西狱看守时,经过了西狱的彻底搜身,绝无可能夹带毒药。
但那残忍死状,确实存在。
因此,唯一可能是,刺客行刺前服了毒,到时候便毒发身亡。
而那诡异毒药来自蛮族,出自蛮族老巫之手。
老皇帝也清楚这一点,才有了阿宝进门时,撞见的龙颜大怒。
宣室内极静,老皇帝威压极重。
阿宝是领了调查刺杀案的,这段日子和轩辕凤燃走得近,虽说今早在藏书阁楼见老皇帝时,给出了一番说辞。
但她到底是,没查出刺杀案的真相。
此刻,她后背已是冷汗涔涔,不敢随意开口。
顾七绝脸色比她更不好看,目光阴沉森寒,更像黑无常了。
与此同时,太医署的东院小屋内。
轩辕凤燃面前,跪着一戴鬼面具的黑衣人。
“主上,属下无能,那西狱守卫森严,属下今晚没能进去。”
“不要紧。”
轩辕凤燃用银汤匙搅了搅碗里的莲子羹,黑眸毫无温度。
“那西狱,今晚还是有人进去了。”
说着,轩辕凤燃若有所思。
许久,轩辕凤燃黑眸里浮现一抹温柔,浅笑道:“我家阿宝公主很聪明的。”
轩辕凤燃与有荣焉,格外骄傲。
但黑衣人噤若寒蝉。
人屠王的温柔笑意,无论何时,他都觉得诡异。
黑衣人离开之后,轩辕凤燃站在小屋门口,沉默望着东院门。
不知过了多久,雪又开始落了。
扑在脸上,湿冷。
轩辕凤燃裹紧了狐裘披风,嗅着狐裘沾染的,前主人阿宝的味道。
重伤未愈,指尖开始泛冷,他几乎要站成一尊冰雕时……
东院那扇门,被推开了。
阿宝见到轩辕凤燃的那一刻,小屋里亮着温暖烛火。
而轩辕凤燃,黑眸格外亮。
她悬了一整晚的心,落回了归处。
静静转身关紧了院门,阿宝再回身时,提着裙摆狂奔向他。
他伸开双手,稳稳的,紧紧的,接住了她。
“小阿宝,怕不怕?”
这一问,阿宝便知道,轩辕凤燃看透了她今晚这一招。
“不怕。”
她抱着他的腰,推他进了屋,顺手又关紧了屋门。
“一想到凤燃皇叔你会没事的,我就不怕。”
暖意融融的屋内,阿宝躲在轩辕凤燃怀里,安心道:“小皇叔,父皇下了旨,你无罪。”
阿宝想过,反手栽回裴归尘身上。
但如今,没人会信裴归尘有胆魄,有能力,诬陷大启凤燃王。
若是,栽到帝都各大世家,或朝堂任何一官员身上,都不够有说服力。既如此,阿宝只能把这口锅狠狠扣到万里之外了。
轩辕凤燃驻守北疆时,将蛮族十六部打得落花流水,远远退到了瀚海以北,再不敢轻易靠近大启疆域。
这死仇,足够份量叫蛮族派死士进大启帝都,刺杀储君,诬陷人屠凤燃王。
老皇帝生平最恨那茹毛饮血的蛮族,一牵扯蛮族,自然瞬间在脑海里想象了一出离间大戏。
蛮族胆敢不计代价,派死士潜入帝都。
若真杀了她这帝阳公主,大启储君,老皇帝便再无后嗣继位,只能叫大启帝权旁落;
若没能杀死她,诬陷人屠王,借老皇帝之手杀了人屠王这位对蛮族威慑最大的仇敌,更是美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表明,蛮族依旧对大启江山虎视眈眈。
简直是用铁锤狠狠捶了老皇帝逆鳞。
阿宝不愿再回想,适才那宣室里,如履薄冰的数个时辰。
老皇帝那双龙目一凛,如刮骨刀一般,试图看穿她。
还有顾七绝,那人办过无数大案,她一点小小神色变化都足以引起顾七绝的怀疑,随之招来,顾七绝无止境的追查。
幸好,最终,老皇帝信了那刺客是蛮族派来的。
阿宝无所谓被轩辕凤燃看见了,眼泪汹涌而出。
反倒是轩辕凤燃被吓着了,阿宝以前不是这么爱哭的小姑娘呀。他还记得,她年幼时,被三皇子欺负得坠下高高的老树,摔断了胳膊,都愣是咬着牙,一滴眼泪也没掉的。
他起身,倒了杯温热的红参茶,端到阿宝面前。
轩辕凤燃一本正经,“小哭包,快多喝点茶水再哭,咱们争取用眼泪淹了这宫城。”
正哭得伤心的阿宝,愣住。
反应过来,他是在打趣她,她气哼哼往他肩头咬了一口。
她还记得他会受伤的,力道不大,说是咬,倒更像是小兽软绵绵的舔了一口,毫无威慑力。
轩辕凤燃却一把将她摁在肩头,哑声哄道:“皇叔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小阿宝不再掉一滴眼泪呢?”
“你此刻最想要什么呢?”他说到此处,沉默了许久。
他能看穿她的杀念,却看不透她是否撒了谎。
但她照顾裴归尘,她还把裴归尘喊作裴哥哥,她甚至为了裴归尘下厨煮面。
虽然她也煮了长寿面给他,但或许只是顺手?
轩辕凤燃越想越憋闷,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不为人知的委屈,于是,他憋屈道:“小阿宝你如此喜欢裴归尘,不如,皇叔帮你娶了裴归尘做正夫。”
“这下,你总该不哭了吧?”
阿宝瞳孔震愕。
她是头一回,知道轩辕凤燃的思绪竟可以转得九曲十八弯的,比她白日做梦的能力还厉害些!!
轩辕凤燃他太难弄了,她费心照顾他养伤,暗中谋划救他,还不顾女子羞赧,总在直白说她在意他。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能想到,她衷情裴归尘?
既是如此,阿宝虽还红着眼睛,但已不掉眼泪了,反而盘算着该如何刺激一下自家这位凤燃皇叔。
偶尔一杯醋,怡情养性。
“不哭了不哭了!”阿宝趴在轩辕凤燃肩头,用他肩头的衣料擦了擦眼泪,果断道:“小皇叔呀!过几日便是父皇特赐的赏梅宴,不如小皇叔陪阿宝一道赴宴?”
如今释放轩辕凤燃的圣旨已下,他还是大启的凤燃王。
三日后的赏梅宴,请帖自然有凤燃王一份。
阿宝记得,前世,赏梅宴,轩辕凤燃他并未参加。
据说,那日,刚出西狱的他,独自一人去了京郊的山庄休养。
而她则是满心期待着裴归尘能在赏梅宴好好表现,努力赢得老皇帝的青眼,好叫她日后开口替他要东宫正夫之位时,能稍微轻易一些。
半个月后便是她大选的最后一轮,而赏梅宴,则是为其所办。
毕竟半个月后的大选题目是,命参选的各世家子弟送上她最喜欢的东西。
从前,她和帝都内的诸位世家子弟,交往本就不多,何况此番大选,还有许多位参选者来自于帝都之外。
他们同她,更是只闻其名。
眼下,突然叫那些世家子弟,写出她最喜欢的东西。
老皇帝自然是要安排一场宴会,好叫那些世家子弟,堂而皇之的用尽手段,打听她的喜好。
思绪千回百转,其实不过短短一瞬。
见轩辕凤燃一阵沉默,眼眸幽黑深邃,呼吸略重。
阿宝浑身无力,懒洋洋靠着轩辕凤燃肩头,故意继续刺激道:“凤燃皇叔,既然你要帮我娶了裴归尘做正夫,那赏梅宴,你是一定要去瞧瞧的。”
“父皇和母妃的意思是……”阿宝慢悠悠抬起手,指尖在轩辕凤燃背后轻轻划着字,先写了正夫两字,继而笑道:“正夫是只能有一人,但侧夫嘛,选他个四五六,是最好的。”
话音未落,轩辕凤燃便反手抓住了她手腕。
她无法再乱来,便一脸无辜的抬头看他,“皇叔,你生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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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小屋里并不常住人,床铺被席、烛火炭盆等等都是缺的。
幸好阿宝有先见之明,早早安排了贴身宫女将这小屋重新收拾了一番,此刻火盆里的金丝炭哔啵作响,暖意融融。
阿宝抖落满身雪花,乖乖跟着轩辕凤燃坐在火盆旁,任由他拉着她的双手烤火取暖。
恰在此时,老太医来送汤药,再是,替轩辕凤燃的伤口换药。
阿宝心酸得厉害,主动揽下了这换药的差事。
男女有别,此刻又是夜深人静,极易传出闲言碎语。
老太医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阿宝劝慰老太医,“此事,我早已向父皇报备过,老大人您放心,若真有闲言碎语,父皇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话落,轩辕凤燃冷笑一声,“呵。”
阿宝遽然想起玉扣事件,顿时心虚。
老太医一脸茫然盯着两位,暗暗长叹一口气。
他虽有心劝阻,但大半个月来的相处,深知公主殿下并不像表面瞧着那般和蔼可亲,他只好艰难离开。
屋门合上,屋内顿时一阵安静。
轩辕凤燃坐在床边,阿宝站在他身前,慢慢解开了他的衣扣。
“会疼,你忍着点。”
轩辕凤燃听出了她的不忍,他心里那点疑虑更重。
但她眸底一簇火光跳跃,明亮又温暖,仿佛永不会熄灭。
倒是叫他,想信她一回。
阿宝见轩辕凤燃一声不吭,以为他在忍痛,不由更是心疼。
虽然经过她大半个月的药膳仔细调养,他那血淋淋的鞭伤已渐渐开始愈合。
但揭开旧纱布,仍会撕扯下新肉。
还有这个男人他满身的陈年伤疤,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她偷偷打量轩辕凤燃。
老皇帝忌惮轩辕凤燃的赫赫战功,视他为肉中刺;
朝堂百官担心轩辕凤燃权倾朝野,军势过大,视他为眼中钉;
但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蛮族踏破雁门关,挥军直指帝都时,是轩辕凤燃披坚执锐,率领北疆大军击退了外敌。
阿宝心生愧疚。
她是东宫储君,也是大启女帝,坐在太极殿那方帝座上,轩辕凤燃便是她一生死敌。
所以,前世的她也忘记了这一点。
但此刻,她倒是清楚记得有关轩辕凤燃的一切。
“傍晚,你生我气时,那句话说得格外对。”
“凤燃皇叔,你是血肉活人,会受伤的。”
阿宝小心翼翼揭下被血浸透的旧纱布,伤处却落了一滴血到她手背,鲜红的血犹带轩辕凤燃的体温。
滚烫得,几乎要灼伤她。
“所以为什么?你要拱手交出凤字旗的虎符呢?”
不交虎符,被刺客诬陷密谋刺杀大启储君时,老皇帝就算要整治你,也不至于叫顾七绝下死手折磨。
阿宝不催促他回答,她甚至也不敢期待他愿意回答。
她用指甲剜了药膏,涂在他胸膛伤处,再用指腹慢慢抹平。
老太医秘制的金创药,对疗愈鞭伤极有效,但药性却是蚀骨剧痛,就连她仅仅是敷药而已,亦感到如针扎的刺痛。
轩辕凤燃却眼眸淡然,似乎完全察觉不到这蚀骨的剧疼。
夜幕,月色更浓。
屋内,安静得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
两人沉默着,直到阿宝换好药,重新包扎了伤处的纱布。
她正要起身到水盆洗手,却被轩辕凤燃握住了手腕。
她回眸望着他,他尚未穿衣,这副身体惨白,但肌肉却出乎意料的精悍,只是她依旧看不得他全身遍布旧伤疤。
眼眶微红,鼻尖泛酸,她知道自己快要哭了,便别开脸。
但,轩辕凤燃此时开了口。
“皇叔,是我所愿;权王,非我所愿。”
他的嗓音嘶哑,低沉,带着血腥气,像用命在剖白,回答。
阿宝几乎是一瞬间便听懂了轩辕凤燃话里的意思,皇叔是阿宝的皇叔,权王,却是大启的权王。
眼泪啪嗒啪嗒落下,阿宝深恨自己不争气。
竟哭得这般凄惨、狼狈,还叫轩辕凤燃瞧见了。
阿宝不愿强逼轩辕凤燃回头看她。
她静静站在窗台边,陪着他,想了很久很久,才无奈问。
“皇叔,今日赴宴,你是真打算试试我那些后宫夫婿们,试试他们的剑术拳脚究竟多高。对吗?”
轩辕凤燃把手伸到阿宝的后脖颈,一边力道适中替她按摩着,一边耐心解释,“他们都是你的枕边人,剑术拳脚必然要好,才能随时护住你。”
“皇叔你要走吗?!”
阿宝心神不宁,忙追问,“若是你在,我便不用……”
“阿宝,我是你的皇叔,不是你的夫婿。”
她话未说完,便被轩辕凤燃平静打断了。
轩辕凤燃痛苦地闭上眼,默然半晌之后,他睁开眼睛,尾睫轻颤,无奈笑了下。
“总有某一些时候,我会不在你身边。”
“你可以一直在的。”阿宝急急道。
轩辕凤燃笑了,笑得无奈又自嘲,“阿宝,你不明白。”
阿宝难受地咬紧牙关。
轩辕凤燃他说得如此直接,她当然明白,他口中的某一些时候,是她和夫婿们同床共枕,行鱼水之欢时。
想明白这一点,阿宝更不知所措。
既然她需要子嗣,为何不能是她和他的子嗣呢?
都说十指连心,她有一瞬间想和他十指紧扣。
但她敢在言语间和他放肆,甚至被下药时连扒他袍衫的凶猛之事都做了。
要她和他十指紧扣,她却不敢。
阿宝只是小心翼翼地,紧紧握住了轩辕凤燃的手。
她心底越来越难过,“凤燃小皇叔,是因我说的那句话吗?因我叫你来替我挑选夫婿,你才突然决定说这些。”
阿宝眼前浮现了一层水雾,强忍着哭腔追问,“小皇叔,我伤到你了吗?我向你道歉。”
话音未落,阿宝便被轩辕凤燃揽腰抱起,稳稳放在他的腿上。
雪停了,今夜的万树红梅花海,格外安静。
泼墨般的漆黑夜幕下,轩辕凤燃从她背后搂着她,嗓音嘶哑。
“并非突然决定。”
“本就该一直是皇叔,而不是别的。”
他家阿宝公主在太医署照顾他的这些日子里,他过得太好了,叫他有些得意忘形,竟以为帝国的骄阳是他可以染指的。
幸好,赏梅宴给了他一盆冷水,冷醒了他。
轩辕凤燃揉了揉阿宝的头,“阿宝对皇叔做什么都好,就算伤到了皇叔也无妨。皇叔还是永远在这里。”
阿宝靠着轩辕凤燃的胸膛,吹着雪后红梅的冷香,眼眶微红。
前世,现世,轩辕凤燃自始至终,用他的一切来纵容她。
明明就是喜欢的,为何他不当面对她坦白心意?
为何不说一句,我心里有你?
为何非要将她推给别的男人,看着她和别的男人成婚生子呢?
阿宝明明极难过,却装作恶狠狠的,“凤燃皇叔,我想和谁成亲,和谁洞房,和谁生孩子,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替我操心。”
“我家阿宝公主说气话的时候,真是特别乖,特别有趣。”
阿宝没想到,轩辕凤燃非但不恼,反而眼眸温柔。
她在轩辕凤燃的怀中转过身,双手揽着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肩头,她难过到了极致,一滴热泪无声滚落。
她不是自己委屈,而是替轩辕凤燃委屈。
轩辕凤燃一言不发,哄小姑娘似的,默然轻拍着她的肩膀。
默默趴在轩辕凤燃肩头哭了好久,阿宝终于哭够了,揪住轩辕凤燃的袖子擦了擦泪痕。
一抬眸,她只见,轩辕凤燃无奈又宠溺地笑了。
“借你袖子用用,不行吗?”
“是小阿宝要用,当然行。”
轩辕凤燃把另一只袖子也递给她,“还要吗?”
阿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最后被气笑了。
这晚,轩辕凤燃抱着阿宝从窗台跃下,稳稳落在红梅老树下。
他牵着她的手,走向东宫的方向。
“小阿宝,你出来太久了。”
“回东宫吧。你是储君,那座东宫该由你主宰。”
红梅花海里,两人安静的并肩前行,巍峨肃穆的宫城高墙,在他们面前,慢慢展开。
阿宝看向满宫城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而在所有的琼楼玉宇,贝阙珠宫里,东宫巍峨磅礴,只是,比太极殿稍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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