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心如死灰，当初为了李一恒的热情与冲劲一丝一毫都不剩。
随堂小练发下来，我凭着记忆勾选好答案，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教导主任从窗边路过，气得揪我的耳朵。
「颜歌，你在搞什么！才进步了个三百来名，你尾巴就翘上天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人李一恒年级第一，都没你这么骄傲自大。」
毁灭吧，赶紧的。
我已经麻木了。
你爱说啥说啥。
为了让主任赶紧走人，我一声不吭地重新拿起笔，盯着测试卷发呆。
教导主任又气呼呼地骂了我两句，才从窗边离开。
可他并没有走远，而是从前门进了教室，还领过来一个高瘦的男生。
「这是国际部转过来的林江漠，跟大家一起学习一段时间。」
班里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毫无兴趣，甚至没有抬头看。
但我的同桌掀了掀眼皮，立马倒吸了一口凉气，「卧槽，颜歌，你快看，这也太帅了吧。」
她这声感叹，倒勾起了我某些消失已久的回忆。
上一世我读高三时，班里是转来过一个国际部的学生。
他当时坐在最后一排，不爱跟我们说话，放学总是第一个走。
还没到高考，他就出国了。
班里同学都说，这就是哪家的公子哥来我们这儿体验生活的。
这种人跟我自然不会有什么交集。
我跟那位公子哥唯一一次说话，是我生病去了医务室，数学课代表忘了发我的试卷。
我直接走到了他面前说：「同学你好，我看你太累了，我帮你把试卷做了吧。」
当时的我，为了追上林江漠，简直就是卷王代言人，一张卷子都不能少做。
重来一次，这次交集也不会有了。
离下课还剩十分钟，数学老师抱着他的保温杯进来，在班里绕了一圈。
转到我旁边的时候，他气不打一处来。
「颜歌，你搞什么呢，三道大题，你一题没做？」
我：「嗯。」
见我如此反应，数学老师倒抽一口冷气，「你还嗯！？你嗯什么嗯！？」
我：「对不起。」
数学老师噎了一下，可明显还是不甘心，他吼道：「……卷子这么干净，交上来给我擦脸啊……你这个孩子……」
为了能让数学老师省点口水，我低头开始写答案。
当年，为了快速提高成绩，我就是题海战术代言人，这些题目几乎刻进了我的 DNA 里。
我连答案都记得清清楚楚。
数学老师一句话还没数落完，突然停了下来，因为，第一道大题，我只用了几秒钟就写出了答案。
在老师震惊的眼神里，我又快速答完了第二题。
接着是第三题、第四题……
下课铃响前，我正好写完整张试卷，交到了他手里。
数学老师的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你……做过这些题？」
「嗯。」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做过这些题。
但数学老师唾了我一声，表情就像受了极大的侮辱。
「你说什么屁话呢，这是我熬了好几宿，原创的题目，你做过？你做梦做过吧！」
……
随堂小练的成绩出来后，我和林江漠都被叫到了办公室。
我是因为考得太高。
本想无声无息地摆烂，结果一不小心成了第一。
哎，这下同学又要吐槽我了，所谓明摆易躲，暗卷难防。
林江漠才是我想成为的那样。
他的卷子，只挑了最后一题写。
数学老师被他气得直拍桌子。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呢，你喜欢哪题，就挑哪题写！」
「老师，我真没挑，要不我就写第一题了，那一题更新颖。」
一本教案直接擦着林江漠的脸飞了过去。
「给我捡回来！」
看着他俩一来一回，我决定一句辩解的话都不说，为自己省点麻烦。
但数学老师敲着我的卷子，眉头紧锁，「这么难的卷子，你怎么考的第一呢，我实在想不通。」
他又喃喃自语，「我在旁边盯着，除非你背了答案，否则怎么可能写那么快，真是奇了怪了。」
「说！你是不是背答案了！？」最后，数学老师一拍桌子，得出了这个结论。
我：？
看着他的表情，我叹了口气，顺着说：「啊对对对。」
我确实背了，上辈子。
我以为自己给出了数学老师想要的答案，但他又一脸「你骗鬼」的表情。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