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满桌子的素菜,孟黎笙倒是早就习以为常,毕竟她已经吃了三年的素了。
杜氏倒不会经常要求她一起用膳,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直接在自己的秋水院中用膳。
孟黎笙安静的吃着饭菜,等到婆母放下筷子,她便也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接着开口。
“娘,明日便是夫君的三年大祭,您可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
杜氏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着唇角,听见她的话,当即摆了摆手。
“你办事,最是稳妥。往年皆是你操持的,从没出过差错,哪里还需要老婆子操心?
唉!转眼三年守制之期已满,明日过后,笙儿你便可以脱去孝服,且不用日日吃斋了。”
来喜闻言,偷偷朝桌下瞥了一眼,只见孟黎笙素色的长裙下,果然露出了一抹白。
我的天!披麻戴孝,守寡三年,就为了给那个在外潇洒的渣男守节?大嫂真可怜,窦司瑾你是真该死啊!
秋水院
初春的夜晚寒气颇重,孟黎笙在窗边站立良久,内心却依旧无法平静。
晚膳时,来喜的那句心声,犹如惊雷一般炸在她心间。
夫君,他没死?她已经顾不上纠结‘渣男’二字是何意,她只想知道若是窦司瑾没死,那这三年来,他为何不回府?
孟黎笙抬首,望向夜空中那轮清冷的明月,喃喃自语:
“今晚这月亮,倒是和三年前成亲的那晚一样亮。”
“主子,夜间寒凉,莫要冻着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琴心语气关切,走上前将窗户关了。
孟黎笙躺下后,辗转反侧,始终难以入眠。
黑暗中,她猛地坐起身,嘀咕道:“这个小弟媳也真是的,说一半留一半,当真是令人抓心挠肝。”
晚膳时,她本想听听后续,可那丫头光顾着吃去了 ,再没了声音。
一个小孩子的话,她怎的就当了真?孟黎笙唇边荡起一抹自嘲的浅笑,复又再次躺下。
安阳侯窦司瑾坠崖时,来喜还是个髫年稚子,更不曾见过他,她的话,如何当真?
再说了,窦司瑾若是真没死,想方设法都会回到侯府,这里可有他的至亲。
不知过了多久,孟黎笙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做了一整晚的梦。
梦中,窦司瑾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笑容和煦。
孟黎笙想要摸摸他是不是活人,朝他迈进一步,不曾想窦司瑾却退后一步,两人就这样一进一退,到最后,仍旧距离几步远。
五更天, 琴心轻声将孟黎笙唤醒。
“主子,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