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远舟江知虞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九千岁,渣竹马们后悔了顾远舟江知虞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一梦知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下了面子的沈攸礼,气恼的拉着沈若萱上了车。而沈若萱嘴上说着哥哥莫要生气,在上马车之时,却是侧首看了过来,唇角勾起一抹幽冷的笑弧。不过顾远舟倒是没走,反而道:“虞儿,仓山关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其实此番出征塞北,我也是为了你。”“在你坠入悬崖后,我也一直派人在寻找你的下落,我从未想过放弃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江知虞听厌了,也不想再听,不耐的打断:“顾远舟,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那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悬崖之上,我与沈若萱之间,你选何人?”毫不意外的,顾远舟沉默了。他蹙眉,企图用另外一种道理来哄好江知虞:“虞儿,这没有什么可选性,无论是你还是若萱妹妹,你们对我都一样重要,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江知虞都听笑了。“好一句一...
《改嫁九千岁,渣竹马们后悔了顾远舟江知虞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被下了面子的沈攸礼,气恼的拉着沈若萱上了车。
而沈若萱嘴上说着哥哥莫要生气,在上马车之时,却是侧首看了过来,唇角勾起一抹幽冷的笑弧。
不过顾远舟倒是没走,反而道:“虞儿,仓山关的事,是我对不住你,其实此番出征塞北,我也是为了你。”
“在你坠入悬崖后,我也一直派人在寻找你的下落,我从未想过放弃你……”
这些冠冕堂皇的说辞,江知虞听厌了,也不想再听,不耐的打断:“顾远舟,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那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
“悬崖之上,我与沈若萱之间,你选何人?”
毫不意外的,顾远舟沉默了。
他蹙眉,企图用另外一种道理来哄好江知虞:“虞儿,这没有什么可选性,无论是你还是若萱妹妹,你们对我都一样重要,我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江知虞都听笑了。
“好一句一样重要,可事实却是,三年前的和亲人选,你选择留下她,三年后的悬崖一箭,你依然选择保下她。”
“顾远舟,你不是个长情的人,便不要立忠贞不渝的形象,嘴上说的和身体做的,表里不一,只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无视顾远舟被她说得有些难堪的面色,江知虞不再看他,径直要往前。
顾远舟却又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虞儿,是我有愧于你,你打我骂我,都是我该受着,但你不要再怪若萱妹妹,也莫要再与沈家闹矛盾。”
“你终究是个柔弱的小娘子,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陛下的特赦留在京中,只要你愿意低头认个错,回到沈家,你依然还是受尽千娇万宠的沈家千金。”
江知虞不想和他再废话,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我如何,用不着顾小侯爷来操心,放开!”
见她像头倔驴般固执,顾远舟非但不肯松手,还要强行拉着她上马。
“虞儿,你莫要再胡闹了,我瞧你脸色不太好,便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我送你去沈家,我会与沈伯父好好说一说,让沈伯父不要责备你。”
顾远舟始终认为,江知虞是因为悬崖上的那一箭,心中对他有怨恨,所以才这般任性胡闹。
总归也是他有所亏欠于她,只要耐心多哄一哄,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恢复如初的。
只是还未等顾远舟强行将江知虞拉上马背,一道疾风而来。
啪的一声,正中顾远舟的手背,力道之重,甚至都可以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顾远舟顿时吃痛的啊了声,松开了手。
江知虞得了解脱,迅速往后倒退了两步,转身瞧见一辆奢华的香车宝马,左右两边各挂六合銮铃,随风叮铃作响。
而悬挂于马头之上的穷奇图纹,当朝唯有独得圣心的司礼监提督裴诏才可用此图纹。
身配腰刀的金云站在马车边,手中还把玩着两块石子,俨然方才砸中顾远舟便是他的杰作。
顾远舟捂着剧痛的手,恼火的瞪过去。
“裴督主,你这是何意?”
一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挑起了车幔的一角,裴诏那张妖冶的面容,在纱帐之后若隐若现。
“这话该是本督问顾小侯爷才是,光天化日,皇城脚下,顾小侯爷便敢强抢民女,这是觉得今日的责罚,还不够了?”
今日顾远舟凯旋回京时有多么的风光,在宫宴上被揭露了丑事时,就有多么的难堪。
而这一切,都是拜裴诏这个阉人所赐!
偏生,顾远舟再恼火,也只能忍着,这阉人如今权势熏天,即使勇毅侯府背靠明王,也不敢得罪了他。
只能忍着火气解释:“督主误会了,本侯与虞儿乃是青梅竹马,见虞儿孤身一人,便想着送她一程。”
裴诏哦了声,“原来这世间,竟还有亲手将人射杀之后,还敢自称是青梅竹马之情的厚颜无耻之辈,倒着实是令本督大开眼界。”
这毫不留情的,明晃晃的讽刺,令顾远舟又羞耻又难堪。
虽然他想反驳,但是他为了保下沈若萱,而将那一箭射向了江知虞却是不争的事实,他根本就无力反驳。
在将顾远舟怼的哑口无言口,裴诏又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眼:“上来。”
这话是对江知虞说的。
顾远舟却是在心中不屑,有他在,虞儿怎么会跟着这个阉人走?
可他甚至都还没机会说话,便被狠狠打脸。
便见与方才剧烈反抗,不肯跟他走全然不同,江知虞对着裴诏,反而是美眸微微弯了下,还很温顺的嗯了声,转身便要过去。
顾远舟登时心一塞,本能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流袖。
低声告诫:“虞儿,裴诏此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你莫要再与他接触,先前是我不对,你不要再闹小脾气了,我送你回沈家好不好?”
江知虞面无表情的甩开了顾远舟的手,整了整被他扯的有些褶皱的衣袖。
“不跟着督主这个救命恩人走,难道还要跟着你这个杀人犯,等着你猝不及防的再给我一箭吗?”
“我是不如沈若萱这个相府嫡女高贵,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轻贱。”
顾远舟想要解释,但江知虞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毫不犹豫的上了裴诏的马车。
直至马车缓缓驶离,江知虞都不曾回过一次头。
顾远舟看着远去的马车,莫名觉得他与江知虞之间的距离,也似乎如这马车般,逐渐远去,直至再也无法重合。
抚上有些发闷的心口,顾远舟又在心中自我安慰。
不,不会的,他与虞儿十五年的青梅竹马之情,哪怕因为悬崖上的那一箭,虞儿也不会真的和他断了关系,而选择裴诏。
何况,裴诏还是个身体残缺的阉人,只要是有脑子的,都知晓该选择谁!
*
马车内十分宽敞,座榻、矮几、茶具,甚至还有小型的书架,可谓是一应俱全。
裴诏慢条斯理的煮茶、斟茶,修长的指腹将白釉茶盏往前一推。
江知虞道了声谢,品尝了几口,茶香四溢,方才与顾远舟几人说得口干舌燥,烦躁的心情都因为这盏茶而平静了下来。
“回沈家?”
江知虞嗯了声:“我的东西,要拿回来,不能便宜了那帮人。”
沈攸礼立时叫来墨书:“你立即去一趟明王府,将萱儿受伤一事告知殿下,请殿下赐药。”
墨书领命刚要下去,却迎面和走过来的江知虞撞了上。
前不久才被江知虞以弯刀抵住过脖子,墨书眼下看到江知虞,还有几分畏惧,忙低下头往后倒退了两步。
“二、二姑娘。”
三年不见,这二姑娘简直是性情大变,别说是大公子了,连相爷都敢正面刚,若是又发起疯来,可不是他一个小小侍从能够抵挡得住的。
瞧见江知虞,沈若萱立时便害怕的往沈攸礼的怀中钻,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沈攸礼本便懊恼沈若萱面上的伤痕会留疤,眼下见亲妹妹像是老鼠见了猫般的,更是对江知虞百般不满。
“你又来做什么?三妹妹被你害的面上极有可能要留疤了,若是三妹妹当真要毁容,我必然不会与你罢休!”
沈若萱柔柔的扯了扯沈攸礼的衣袖,“哥哥莫要怪二姐姐了,我相信二姐姐也不是故意的,都是一家人,当是要相互理解。”
“你看看三妹妹有多么的善解人意,被你害的都要毁容了,却始终不曾怪你,不过既然你如今过来了,想来也是认识到错误了。”
“向三妹妹诚挚的赔礼道歉,若是她的脸最后无事,今日之事我也便不多与你计较了……”
不等沈攸礼自顾自的话说完,江知虞利落的将一张单子甩到了他的面上,丝毫不顾沈攸礼瞬间阴沉下的脸。
“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她非要扑上来送死,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别说是这一道小小的疤痕了,但凡她没有躲,我能让她的脑袋当场开花。”
“如此一来,她倒是不用担心会不会毁容了,狗命都没了,还用得着担心将来还会不会有人娶吗。”
沈攸礼一把扯下覆在面上的单子,万分恼火:“沈知虞!”
江知虞不满的蹙了下眉。
“我看不是沈若萱需要看病,而是你,连我姓什么都记不住,就你这脑子,这辈子撑死了也便只能做个翰林院修撰,就这还是便宜你了,感恩戴德吧。”
沈攸礼气结:“你……”
江知虞简简单单一句话,打断他的施法。
“我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群蠢货的身上,将清单上的物件补齐了,一件不少的还给我,拿回了我的东西,我一刻也不会在这腌臜之地多待。”
沈攸礼忍着怒火,这才看了眼清单。
“补什么东西,沈家怎会缺了你东西?”
但仔细一瞧,里头有些物件,沈攸礼也是认得的,因为有些是他曾经送给江知虞的,而有些则是沈家其他人送的。
他们拿出手的,都是贵重物件,小到珠钗,大到瓷器等等,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这些物件当初不是都安置在了如意苑的库房内,你自去库房清点就成,拿到我的跟前做什么?”
沈攸礼心中的情绪很复杂。
一面觉着江知虞六亲不认,做的事情实在是过分,要走便走,他是不会拦的。他就不信,离了沈家,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娘子,如何能在这富贵迷人眼的京中活下去?
而另一面,沈攸礼私心里,却又不想江知虞真的离开沈家。
无论江知虞做了多过分的事情,又说了多么难听的话,但到底也是他疼爱了十五年的妹妹。
即使她身上流着的不是沈家的血脉,但多年的兄妹之情,却是做不得假的。
小娘子垂眸,不卑不亢,不见任何畏惧。
“知虞不敢对督主有任何欺瞒,是督主给了我新生,我自是要对督主投桃报李,若是做不到,督主自可取了我的性命,我绝不会有二话。”
啪的一声,裴诏将小旗子插没入沙盘之内。
“说吧,你的计划。”
江知虞上前,以沙盘演示。
“此山名为乌却山,由北面的这条小径,一路往北而上,会见一处陡坡,而在陡坡的正对面的杂草丛中,有一个隐藏的洞穴。”
“以往匈奴大军的后方粮草补给,都从此洞穴运出,而阿勒隼想要顺利逃回王庭,唯有走这条道,才能有生路。”
此地崇山峻岭,若非足够的了解匈奴大军,即使裴诏再如何神通,也无法判定匈奴大军的逃跑路线。
而江知虞所指出的路线,已然十分明确。
裴诏以两手交叠,眸色不咸不淡的落在眼前小娘子的身上。
“匈奴运送粮草的通道,乃为最高机密,你一介和亲郡主,又是汉人之身,如何有机会得知如此秘事?”
江知虞言简意赅的解释:“我在王庭曾救过一位女奴,她为匈奴大军送吃食时,曾无意中撞见,无意中与我提起过。”
“我所言句句属实,我的性命就拿捏在督主的手中,若是督主无法生擒阿勒隼大军,我任凭督主处置。”
四目相接,江知虞眸光坦荡,无所畏惧。
但江知虞没支撑多久,她本便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很虚弱,如今为了在裴诏的跟前展示自己的价值,强撑着身子说了这许久的话。
在说完后,眩晕与虚脱感一阵阵袭来,令她的后脊背不由冒出了冷汗。
视线越来越模糊,隐约瞧见裴诏似是动了动手指,薄唇上下张合,似乎是吩咐了什么。
江知虞轻轻甩了甩脑袋。
虽只是微小的动作,裴诏却一眼捕捉到。
“你怎么了……”
谁知,裴诏的话还未说完,离他尚还有几步之远的江知虞,就毫无征兆的,整个人向前栽了过去。
季重阳甚至都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道身影一晃而过,伴随着躺椅摇曳,裴诏精准而稳稳的接住了江知虞。
在托住她的后腰时,那几乎是一掌便可圈住她腰身,所触摸之处,根本就没几两肉,反而是削瘦的骨头格外的咯手。
裴诏低眸,怀中的小娘子双眸紧闭,俨然是昏睡了过去。
他抬手,碰了碰她的额首。
温度不高,算是低烧。
身子还没养好,倒是够逞强的。
季重阳见江知虞摔在了裴诏的怀中,诧异的忙要唤人进来搭手。
督主可是从不让任何异性近身,这江小娘子不仅近了身,还靠在督主的怀中,简直是活腻歪了!
“金云……”
不等季重阳说完,却见裴诏面色未变,轻松的将江知虞打横抱起,走了几步,放置在暖榻之上。
在季重阳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裴诏淡淡启唇:“让白薇过来。”
白薇在为江知虞诊治时,还不忘埋怨裴诏两句。
“督主,江小娘子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你也不怜香惜玉一下,又叫人累晕了,要是再折腾,我可不保证能保她命。”
好好的一句话,怎么到了白薇的嘴里,就变了个味儿?
裴诏冷冷瞥去一记眼刀,“调养好她的身子,本督可不想带个病秧子赶路。”
白薇撇撇嘴,嘴上却小声嘟囔:“嘴硬心软,分明是在意这小娘子的生死。”
季重阳上前低声询问:“督主,这江小娘子的话可能信?”
“照她说的去截人,另外,再带一队人,另做二手准备……”
江知虞的话可信,但不可全信,裴诏做事一向谨慎。
季重阳低首,“是,督主。”
*
江知虞自觉的服药时,便听见帐外传来了欢呼。
白薇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着满脸的笑。
“千户卫活捉了阿勒隼及残兵,江姑娘你当是记头功!”
江知虞弯了下唇角,谦虚道:“能为督主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本督一贯赏罚分明。”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慵懒的挑起了帘帐,裴诏修长的身形如闲庭漫步的走入。
肩宽腰窄,如松如柏,端的是雅正的仪态。
如果不知他是阉人,旁人第一眼瞧,还当是世家贵族精心教养出的贵公子。
江知虞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我想见阿勒隼。”
小娘子明亮的琉璃美眸里,毫不掩饰出恨意。
裴诏敏锐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像是一眼看穿她见阿勒隼是想要做什么。
在裴诏开口前,金云先道:“阿勒隼乃是重点俘虏,不是旁人想见便能轻易见……”
谁知,话还没说完,裴诏动了动修长的食指。
“带她过去。”
裴诏只说了一句:“留着他的命。”
言外之意是,只要让阿勒隼留一口气到京城,江知虞想对他做什么都随她的心意。
江知虞没想到裴诏会这么爽快,而金云更是诧异:“督主,这怕是不妥吧?”
裴诏扫去一眼,“话这么多,你来替本督做主?”
“卑职不敢,卑职知错。”
江知虞微微弯了下美眸,是感激的目光,朝着裴诏盈盈一拜,“多谢督主。”
作为匈奴王子,俘虏的第一要犯,阿勒隼被单独关在囚车之内,专人看守。
曾经在匈奴王庭风光无限的王子,此刻却像是个丧家之犬般的被锁着手脚,蓬头垢面的囚禁于囚车之内。
“吃饭了。”
看守将两个馒头丢到了囚车内。
饥肠辘辘的阿勒隼,像是狗一般的,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拿。
但其中一个馒头从囚车滚落在地,阿勒隼费力的伸出手,就快要够到馒头时。
却有一双云履,一脚踩中馒头,将其碾压进尘土之内。
阿勒隼顺着这双云履往上,瞧见身披月白绣花斗篷的小娘子,在他的面前,慢慢的摘下了兜帽。
露出一张娇若桃花的俏容,只是她的容色格外的苍白,又似是自地狱爬上来的艳鬼,要来勾魂索命。
“阿勒隼,还记得我吗?”
阿勒隼盯着她的脸分辨了好一会儿,才露出惊诧的表情。
“你是那个和亲的汉女!原来你竟是没毁容?”
只是还未碰到江知虞的衣角,便被她厌弃的甩开。
“沈娘子自重,我与沈娘子非亲非故的,可担不起这一声姐姐,在你被宝贝般的护着回京时,而我却在鬼门关苦苦挣扎。”
“若非有幸得遇裴督主搭救,我的冤屈又岂有昭雪的一日,我所受的苦楚,都是拜你们所赐,我每时每刻,可都不曾忘却。”
被江知虞甩开的沈若萱,眸中闪过一丝阴霾,但面上却是一脸柔弱的哎呀了声,跌坐于地,委屈而无助的抱着手臂。
“虞儿你做什么!”
顾远舟见沈若萱跌倒,着急的一步上前,一把将江知虞给推了开。
江知虞的身子本便没有养好,尚且还虚弱着,而顾远舟作为武将,力气本便大,在情急之下,根本就不顾江知虞只是个柔弱的小娘子。
力道之大,一下让江知虞控制不住的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幸而一只大掌,在不动声色间,托住了她的后腰,才让她不至于也跟着跌倒。
江知虞回眸,长身立于她身后的裴诏,在稳住了她的身子后,默不作声的收回了手。
而与她一道青梅竹马长大的顾远舟,此刻满心满眼却只有沈若萱,对要被他推摔倒的她全然不顾,而是着急忙慌的去扶沈若萱。
“若萱妹妹,你没事儿吧?”
沈若萱半靠在他的怀中,一脸虚弱的摇摇首,“远舟哥哥我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站稳,姐姐她也不是故意的。”
“虞儿你过分了,你明知若萱妹妹有心疾,本便体弱,怎么还能动手推她?”
面对如此偏心的袒护,江知虞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但心还是会无法克制的疼痛。
从前,别说是摔倒,哪怕只是轻微的磕碰,顾远舟都会心疼不已,围着她转,故作夸张的疼惜。
“我们虞儿哪里撞疼了?让远舟哥哥来瞧瞧,改明儿我就将这门槛给拆了烧火,敢绊我们家虞儿,罪该万死!”
可不知从何时起,分明是沈若萱诬陷她,自己摔倒,可顾远舟的眼里却只有沈若萱的安危,不分青红皂白的,反过来指责她的不是。
“若萱妹妹有心疾,受不得刺激,虞儿你为何如此心胸狭窄,难道是想要害死她吗?”
江知虞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情绪,嗤笑声:“既然这么弱,不在家中待着,却反而出来晃悠,逮着人就想碰瓷呢?”
宋既明也在同时上前,与顾远舟两人,一左一右,像是沈若萱的保护神般,细致的将她给搀扶起身。
蹙眉,一脸苛责的看向江知虞,“虞儿,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这话听得直让江知虞发笑。
“明王殿下还真是严于他人,宽于待己,从前的我不是这样,那从前的你,又是怎样呢?”
从前的他,会将赏赐的奇珍异宝,都捧到她的面前,只为哄她高兴的说:“我们虞儿,配得上这世间一切尊贵之物。”
可如今,他就站在她的面前,久别三年,却不曾问过她一句好,张口却是维护别人而指责她。
对上那双如琉璃般漂亮的美眸,宋既明这才看出,眼前的小娘子,比之三年前,消瘦了许多,苍白的像是一阵风轻轻一吹便能散了。
可她却依旧用一种倔强的,百折不挠的神色与他对视。
宋既明心头一揪,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似乎是有些重了。
张嘴想要说什么,江知虞已收回了视线,不再多看他们一眼。
只朝着顺德帝跪下,字句清晰道:“臣女江知虞,今日所言句句属实,有书信为证,请陛下明鉴!”
见江知虞竟然呈上了书信,顾远舟登时急了,“虞儿这其中有误会,你莫要胡来……”
只是还未碰到江知虞,却被一只长臂拦住。
“当着陛下的面,便公然敢抢夺证物,顾小侯爷当真是好大的官威。”
顾远舟咬牙瞪向裴诏。
但即使是气得咬牙切齿,却因着忌惮裴诏的权势,而只能在心中咒骂一声狗阉人!
“将证物呈上来。”
顺德帝开了口,顾远舟只能眼睁睁瞧着书信被呈到了顺德帝的跟前。
看了书信,明白了原委的顺德帝,顿时震怒,将书信甩在了顾远舟的脸上。
“顾远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谎报军情,欺上瞒下,当朕是死的不成?”
事到如今,顾远舟也无法再分辩,只能跪下请罪:“末将不敢,放跑了阿勒隼,以至不能全歼匈奴大军,皆是末将一人之过,请陛下降罪!”
宋既明也跟着跪下为他求情:“父皇息怒,虽是因阿勒隼狡诈,拿人命来威胁,但在此事上,的确是远舟处置不当。”
“但他毕竟攻破匈奴军有功,还望父皇看在此战大捷,以及勇毅侯府三代忠君报国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这时,高皇后慢悠悠开了口:“兵家大事,岂能被儿女私情所延误,顾远舟此番的确是犯了大忌。”
“但念在勇毅侯府三代赫赫战功的份儿上,便当是功过相抵,罚俸一年,令其在府中面壁思过一月,陛下以为如何?”
高皇后主动开口,没有趁机而打压勇毅侯府,虽是处罚,但也并未伤到顾家的根基。
只要不影响到如今朝堂之上两方势力的平衡,顺德帝自然是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也顺着高皇后的话头。
“便依皇后所言,至于这沈家女,扰乱战事,还冒领功劳,不可轻饶。”
沈若萱面色惨白,身子一晃摇摇欲坠。
方才的她有多么的万众瞩目,如今的她便有多么的狼狈,令人看笑话。
沈宏文当即站出来,“陛下,都是微臣管教不严,才叫小女铸下大错,子不教父之过,微臣愿一力领罚!”
沈攸礼跟着跪下,“是微臣不曾看顾好妹妹,父亲年事已高,微臣愿一力承担!”
江知虞看着这讽刺的一幕,只觉得无比刺眼的可笑。
这沈家父子,当真是爱女如命,顺德帝都还未定罪,他们便已迫不及待站出来为沈若萱顶罪,生怕她会受到半点儿伤害。
是呀,她怎么忘了,眼前的沈宏文,再也不是那个会将她放在肩头骑马的好父亲。
而曾经会抱着她摘枣的好哥哥沈攸礼,更是早已陌生。
他们的偏爱,都给了他们的亲生女儿沈若萱。
“若沈相并不知情,那只能说是爱女心切,但若沈相知情,那可就不只是管教不严,而是伙同欺瞒陛下了。”
裴诏的眸光落在江知虞的身上。
看她默默的注视着眼前这一父慈子孝的一幕,只是悄然无声的攥紧了掌心。
曾经对她百般维护的亲人,如今却一心只护着旁人。
这当是比刀山火海的刑罚,更伤的人千疮百孔。
裴诏收回视线,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果然,顺德帝瞬间沉了脸。
他最忌讳的,便是欺君,这可是在挑衅他的皇权。
“沈宏文,教女不严,罚俸一年,沈攸礼,撤回礼部郎中正封命,贬回翰林院修撰。”
此旨意一出,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尤其是沈家人,脸色非常的不好看。
沈攸礼自小聪颖,被誉为神童,不到及冠便一举摘下了状元郎。
本是一路官运亨通,前不久因编纂年史有功,而被破格提拔至正五品的礼部郎中正。
就差临门一脚了,谁知却因为沈若萱一事,而又被打回到了六品翰林院修撰。
可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着今日之事,下回沈攸礼若还想要升迁,怕是就不易了。
但事已至此,顺德帝已算是从轻发落,沈家人自然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裴诏,你总是能给朕带来惊喜,此番能抓到阿勒隼,你当属头功,说吧,这次想要什么赏赐?”
又叫这阉人捡了便宜!
虽然众人对裴诏的身份很是不屑,但又丝毫不敢摆在明面上。
谁叫满朝文武,便数这位裴督主最得圣宠呢?
却不想,裴诏却并未为自己请命,反而道:“臣不敢欺瞒陛下,实则此番能活捉阿勒隼,并非是臣的功劳。”
顺德帝哦了声:“那是何人?”
“多亏了这位江娘子,若非她掌握了匈奴军运送粮草的密道,臣也无法通过这条密道,顺利的活捉阿勒隼等残军。”
顺德帝饶有兴致的目光落在了江知虞的身上。
“朕对你,似乎有些印象。”
不等江知虞开口,沈宏文已上前一步道:“回陛下,她是微臣的二女儿,沈知虞,能为陛下分忧,实乃小女的荣幸。”
高皇后接腔:“原也是沈相的女儿,沈相这家教倒是叫本宫颇为好奇,教出的女儿,一个得体能干,一个却粗俗莽撞。”
“皇后娘娘教导的是,实乃微臣的小女儿自小流落在外,这才疏于了教导,微臣定当悉心教育,绝不会再犯。”
这时,长宁公主宋嘉宁悠悠开了口:“沈相这般说来,本宫倒是想起,这位沈二姑娘,便是三年前和亲匈奴的和硕郡主吧?”
江知虞接腔:“回公主,正是臣女,只是三年前和亲之时,沈家已将臣女从族谱之中除名,臣女如今名唤江知虞,而非沈知虞。”
听到江知虞当众撇清和沈家人关系的话,宋嘉宁倒是颇有兴致的笑了声,打量起江知虞。
这小娘子看着孱弱,但那一双如琥珀湖盏的琉璃美眸,溢动着倔强不屈的色泽,倒是颇有意思。
沈攸礼蹙眉,用一种不赞成的训斥语气道:“虞儿,莫要胡言乱语,无论你是否和沈家有血缘关系,你都是沈家的女儿,我的妹妹。”
江知虞讥讽一笑。
“沈大公子这一声妹妹,我可高攀不上,三年前钦天监选定沈家女和亲,你们舍不得亲生女儿,便让我替其和亲。”
“我不肯,便以多年养育之恩以及将我从沈家除名为威胁,逼迫我点头,如今我立了功,倒是又舔着脸来认亲了?”
江知虞毫不客气的撕开了沈家极力遮掩的这层遮羞布。
众人一片哗然。
“不是说当初是这江知虞感念沈家的养育之恩,主动站出来和亲匈奴吗?”
“原来不是她主动,而是沈家人逼迫的,还用此等卑劣的手段,逼迫一个小娘子,沈家当真是好不要脸呀。”
沈攸礼被怼的脸色难看,虽说当时他也心有不忍,但若是让沈若萱和亲,她身子孱弱又有心疾缠身,他亦是不舍。
所以两相权衡之下,他也只能默认了这一法子。
如今被江知虞当众质问,他自也是愧疚到哑口无言。
沈宏文沉声道:“知虞,为父知晓,匈奴苦寒,你这三年来是受苦了,但你也不能因此而心生怨念,胡言乱语。”
“何况,陛下册封你为和硕郡主,和亲匈奴,你如何能在没有陛下旨意的情况下,便擅自离开匈奴回京,这可是抗旨。”
这沈宏文不愧是内阁首辅,在官场沉浮多年,老奸巨猾,远不是沈攸礼这般自诩风光霁月的公子哥能比得上的。
三言两语的,就将矛盾引到了江知虞抗旨回京之上。
江知虞虽早已见识到了沈家的冷漠无情,却不想,为了保住沈若萱,为了维护沈家的名誉,沈宏文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管她的死活。
当众点出她在没有旨意的情况下回京,这和直接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再心寒,也敌不过这一句来得痛彻心扉。
当初会将她放在肩头骑马的好父亲,早已不复存在了。
江知虞咽下口中的苦涩,告诉自己。
在这世上,能依靠的,唯有你自己,江知虞,不可以哭,也不能再哭。
再抬眸时,江知虞已然恢复了清明与冷静,跪下拱手。
“未得宣召回京,臣女自知有罪,请陛下降罪。”
在顺德帝开口前,裴诏以近似玩笑的口吻道:“江娘子这话说的,方才陛下可是说了,你助力活捉阿勒隼功不可没,要褒奖于你。”
“何况,你为了能帮本督消灭匈奴残军,已是暴露了身份,若是再回匈奴,必然是死路一条,陛下仁厚宽宥,又岂会让有功之人心寒呢?”
江知虞愣了下,没想到她曾经的亲人,与她一道长大的竹马们,都不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反而还要将她再往火坑里推。
而裴诏与她至多也便是合作关系,却愿意冒着风险为她说话。
两相对比,也当真是可笑。
江知虞压下心中的酸涩,感念的朝着裴诏点了下首。
“父皇,如今匈奴溃败,连匈奴王子都成为了大燕的俘虏,该是匈奴向我们俯首称臣,我们又何须再自降身份送去和亲公主呢?”
宋嘉宁不清不淡的开口。
江知虞对上宋嘉宁平和的视线,随之跪下请命。
“臣女自知有罪,自请废去郡主之身,望陛下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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