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庄四十八户住户,四十户姓郭。
郭七虎的爹叫郭成功,是郭家庄和隔壁两个庄子的里长,负责三个庄子近百户的大小事情。
郭成功兄弟五个,生了二十来个儿子,就单单郭成功一家就生了七个儿子。
郭成功不说在村里横着走,就是在附近十里八村,也没人敢惹他。
郭七虎在家中兄弟中最小,也最淘气。
平日逗猫遛狗就没少惹事,今个不是塞了这家的烟筒,明个就是砸瘸了谁家的鸡。
人憎狗厌,十分的淘气。
花青牛在郭家庄外面住下这一个来月,大半的时间都在寻摸吃的,很少和庄子里的孩子来往。
和郭七虎更是井水不犯河水,从无交集。
黄鼠一部分时间和几个乞儿混在一起找吃的,一部分时间和狗蛋暖暖一起进山挖野菜。
和郭七虎略熟,说过几句话。
只有花暖暖和狗蛋因为小很少进城,这一个月多认识了不少村里的孩子。
关系说好算不上好,但是说差也不算差。
花暖暖是个女孩子,狗蛋是个结巴,这两个孤儿本来就属于弱势群体,见到村里的孩子基本都绕道,绝对不会主动去找事。
郭家庄的孩子,淘气的有,顽皮的有,但是会欺负花暖暖和小狗蛋的人真不多。
这郭七虎,却是个例外。
抢花暖暖的野菜,踢翻狗蛋的菜篮子事没少做。
两个孩子回来也不说,能忍就忍着,也越发助长了郭七虎嚣张的气焰。
今个把狗蛋从树上推下来,郭七虎也吓得不轻,从树上滑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扯了裤子。好好的一条裤子,撕成两半。
郭家儿子多,想要穿的整整齐齐的难,特别是郭七虎最小又最皮,破衣烂衫是常态。
偏偏今个郭七虎穿了条大半新的裤子,上面补丁也不过就两三块。
这么好的裤子,还是郭七虎娘狠心拆了郭成功的一条旧裤子改的,刚穿身上才半日的功夫就破了。
这让郭七虎的娘如何能忍。
郭七虎咬死了不说裤子怎么撕扯成这样的,耐不住庄子上的孩子会告状。
郭七虎和狗蛋抢槐花。
郭七虎的裤子就是狗蛋撕成这样的。
庄子上的孩子,自然是偏心的,说郭七虎的裤子是狗蛋撕的,他们也不算撒谎。两个人一个从树上摔下来,一个从树上滑下来,不过是前后脚。
大家还在和花暖暖抢槐花,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是怎么下树的。
郭七虎的裤子撕了,不是狗蛋是谁。
郭大娘儿子多,又是兄弟中的长嫂,性子自然是水涨船高,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
“是不是你?”
郭大娘指着黄鼠,在她看来,能和郭七虎打架的也只能是个头差不多高的黄鼠。
黄鼠摇头:“不是我。”
“那是你?”
指花青牛的时候,郭大娘有些不相信,就连语气也和缓了许多。
花青牛这孩子她接触过几次,是个懂事且有成算的,不像会和七虎打架的孩子。
花青牛没回答,而是闪身将身后的狗蛋露出来:“郭大娘,是你家七虎抢狗蛋他们的槐花,还将狗蛋从树上推下来腿都摔伤了。”
“什么?腿摔伤了?”
郭大娘有些不相信,上前一把拽住狗蛋,吓得狗蛋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郭,郭,大,大娘……”
“我又不打你,怕甚。”
郭大娘蹲下身子,卷起狗蛋的腿细细捏了捏,又让他动了动,“不疼不肿能活动,就是就点擦痕,应该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