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子得势,二皇子蠢蠢欲动,八皇子也羽翼渐丰,作为三皇子的赫连渊,母妃无权无势,自己又不好争抢,眼看着是与皇位无缘。
与其嫁一个日后生死都未定的人,苏如卿选择了一个起码食朝廷俸禄的国公府,对于她一个区区小官的嫡女来说,已算是高攀。
听闻这桩亲事还是秦淮啸亲自入宫,求得赐婚圣旨,起码最开始,也有人认为,这是一段不错的姻缘,如果没有那没完没了的妾室通房的话。
褚瀚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醒醒酒吧,此事说简单也简单,可我想知道,你真的甘心吗,当年苏如卿抛弃你时,你几乎丢了半条命,带着重伤上了战场,又险些死在那,如今回来了,权倾朝野,更是能与太子抗衡,你真的甘心娶一个弃妇为妻吗?”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赫连渊知道,褚瀚是为了他好,这世上怕是除了兄长以外,只有褚瀚会如此跟他说这番话了。
赫连渊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腾起雾气,熏的他双眸有些泛酸。
其实他也不清楚,自己对苏如卿到底是有多恨,恨她的薄情寡义,恨她的狠心抛弃,亦或是恨她就算是再次见面,也从未真心实意觉得有愧于他。
刚刚,抱着苏如卿时,那种强烈的,想要带她离开那间屋子的冲动,已经让赫连渊尊严尽失,痛恨自己的不争气了。
他一仰头,喝光了一整杯茶,语气沉沉。
“你以为我这是还在乎她?当年之仇我铭心刻骨,我要她入府不过是为了折磨她罢了,不说此事了,你深夜过来,有求于我吧?”
褚瀚知道,这一次赫连渊又输了,输的彻底。
不过他从小就是被人家苏如卿牵着鼻子走的,如今这样倒也正常。
“罢了!我过来确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去给苏长风道个歉。”
“什么?”
赫连渊以为自己听岔了,一双冷厉的凤眸满是不可置信。
褚瀚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笑了一声。
“你知道的,苏长风那个脾气啊,一点小事就揪着不放,我担心他真的闹起来了,若是叫他闹到陛下那,这又是麻烦!”
赫连渊都被他气笑了,这么多年,褚瀚做事一贯的心狠手辣,莫说一个区区小将军了,就连朝廷大员,他下手也从未留情面过。
皇城司只隶属于皇帝,是人人都惧怕到恨不得见面都绕着走的存在,给旁人道歉,这还是赫连渊第一次听话。
见他不答应,褚瀚只得起身,朝着他鞠躬求道。
“算作我求你,就道个歉而已,我都答应苏长风了,你不看在我的薄面上,也要看看,那是苏如卿的兄长啊,况且今日若非我出主意,你怎能得知,苏如卿真的会被打过,日后这还免不了我出主意呢。”
赫连渊靠坐在一旁,将茶杯轻轻放下,看透一切一般,带着嘲弄的笑。
“别说那些没用的话,我就想知道,你能为了苏长风做到何种程度,这样吧,你给我磕一个,我就答应给他道歉。”
“绝无可能!”
褚瀚负手而立,他和赫连渊是旧友,虽说身份悬殊,但是他从未跪过赫连渊,在心中他们并非君臣,而是挚友。
可话说完,他又十分做作的屈膝,膝盖在地上蹭了一下又快速起来,然后红着脸,傲娇道。
“行了吧!求你办个事难死了!”
赫连渊这一生,除了苏如卿从未给任何人道过歉,所以这并非小事,褚瀚知道自己为难他了,总要让他找回点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