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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瞧病前前后后二十年三金 番外》精彩片段
她!
我只是笑笑,不想过多争辩,因为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我也并非超凡脱俗高尚无比,十几年间,我也不是无怨无悔心甘情愿这么做。
当我尽我所能付出了一切,却仍旧隔三差五被婆婆无端指责谩骂,和被吕大美两口子无端道德绑架数落的时候,我也因为生气而郁闷生过病,我也因为累累外债而想过拒绝承担医药费。
每一次,都是娘家父母和三个哥哥义无反顾地帮助我度过难关,他们反复劝我,他们会帮我的,再忍忍,忍一忍困难就会过去,总有一天会感动婆婆的,也许这次出院后,婆婆就再也不会犯浑骂我了。
婆婆每一次撒泼耍赖,我们都希望会是最后一次,可每一次,却都不是最后一次。
我也想过离开这个火坑一样的家庭,可是想到年迈的父母会为我焦心,想到年幼的女儿会失去完整的家庭,我打了退堂鼓。
十几年的治疗费用,对我们这个收入只靠老公建筑工地打工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个无底洞,我们也因此欠下了巨额外债。
去年,我终于不堪重负不想继续忍下去了,当婆婆又住院的时候,我说我真的再也借不到钱了,让她从自己的存折上取些钱,来付医药费。
婆婆大怒,声称自己八十多岁了,儿子儿媳却要弃养,吕大美许茂盛也找上门来,要报警去告我遗弃老人……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我曾经对婆婆的所有好,和每一次不计前嫌的尽心尽力,以及我父母和哥嫂们全力以赴的帮衬,我们以为总会感到到婆婆的那些付出,在婆婆和吕大美许茂盛的眼里,却都是我们理所应当的分内事。
假如我们不想再付出了,那就是大逆不道万恶不赦,那就是需要被法律制裁的。
我突然顿悟,觉得以后我无需再忍,于是,我和他们正式摊牌,我不会再无怨无悔地舍己为人去付出了,我也不会再奢望着我会感动谁了,想走法律途径,我奉陪到底。
他们大约是没想到我的态度会转变到如此坚决吧,他们近乎疯狂地指责谩骂我,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当没听见,不予任何回应。
最后,他们恼羞成怒,许茂盛开着三轮车拉着吕大美和婆婆去了我的娘家,在我父母家里对我进行了一天的控诉指责了。
父
称好的桃子里面,“来,这个给你们搭上。”
我接过桃子,重新放回车斗,摇摇头,礼貌地笑了笑。
奶奶抬眼看公公,眼里闪烁着不忍,“大热天的,你们也不容易。”
婆婆又恶狠狠地白愣了一眼公公,“小本生意,哪有那么些利润?
挣点钱都不够你送的!”
说着,就把要找给我们的钱一扔,丢进装桃子的方便袋里。
我心一颤,掂起方便袋,便搀扶着奶奶回了家。
回家拿出方便袋里的钱交给母亲时,我才发现多了一块。
“卖桃的那个凶女人,三毛都不舍得给咱省,这下好了,她一下子折了一块。”
我有点幸灾乐祸。
“把钱给人家送回去,不是咱的钱,咱不花。
花了昧良心的钱,睡觉都睡不安生。”
母亲凌厉的目光,仿佛是一把刚磨过的小刀,把我心里那点自私的想法割得稀碎。
“金枝,人生的路,还长着呢。
做人做事,你要多跟恁娘学才是,要跟恁娘看齐。”
奶奶也转头,向我投来严肃的目光。
我顿时臊得脸红脖子粗,拿着那一块钱一溜小跑还了回去。
这天过后,公公便四处打听有关于我,以及我家里的一些情况:我的父亲是个小包工头,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在那时的农村,也算是经济比较不错的家庭了;我上有三个哥哥,我是家中老小,所以我父母的养老,是断然不会让我这个女孩担负一点义务的;我的母亲,也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尤其对待爷爷奶奶,更是没得挑,镇上每年一评的“最美媳妇”名单里,哪年也少不了母亲的名字……打听清楚后,公公便重金托付四邻八乡最有名的那个媒婆,去我家正式提媒。
据说婆婆当时是嫌弃我的,可公公给她分析了选我做儿媳妇的充分理由后,她便不再反对。
婆婆婚后一直未孕,到了四十多岁,实在没指望再生养了的时候,才想方设法领养了这个儿子;公公家中一共弟兄三个,公公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光棍子弟弟。
他们选择儿媳妇的最高标准,是必须能够孝顺公婆,并且娘家绝对无负担,甚至娘家还会帮衬到他们家。
而我,对他们来说,正符合这个标准,所以即便我又黑又瘦又矮,他们也不惜以重金托付媒婆。
我想起婆婆卖桃子时,啷当着
当时的我来说,无异于一个巨型炸弹压在我的胸口,但婆婆说,这外债是盖房子和我们结婚欠下的,理应我们来还。
房子是十几年前盖的老房子,我们结婚,婆家打了一套三千块钱的家具,再就是宴请亲朋好友的花费。
但婆婆既然这样说,我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这外债,也不得不应承下来。
给我们写分家协议的大叔,看看我那个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老公,又看看我怀中两个月大的孩子,他刚要下笔的时候,尴尬地笑着劝公公婆婆:“大哥大嫂,你们现在身体是很硬朗,但你们毕竟也六十大多了。
等你们老了,还得依靠孩子养,咱别只看眼前,咱要把眼光放长远点。”
公公听劝,当即笑着表示可以减掉一半外债,但婆婆跳着脚不依,还把公公的脖子和脸挠了好几道血印子,并气急败坏地冲着大叔不停嘶吼:“我们怎么分的,你怎么写就行了!
就他两口子这样的,一个是木头桩子,另一个迂得要死,俩人凑一块,吃泡屎都赶不上热的,我还指望他们养老呀?
等我老了,我嘎嘣一下就死了,我谁也不用。
要是嘎嘣死不了,我就喝瓶农药死……”大叔和公公面面相觑不再言语,最终,还是按照婆婆定下的分家协议执行。
婆婆的话,一个月后就被啪啪打了脸。
这天,我正欣喜地看着三个月大的女儿在床上不停翻身,院子里又传来婆婆熟悉的哭闹声。
我从门缝向外瞄,不同于以往的是,今日坐在院子里哭的婆婆似一个伤心的怨妇,不再是以前那般凶神恶煞的悍妇模样。
我伸长耳朵仔细听,原来是婆婆头疼已经两天了,去诊所买了好几种药吃,却都不见效,她在责骂公公不带她去医院瞧病。
随着婆婆哭闹声音的加剧,院子里的邻居越来越多,公公解释:“她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只要心里烦,就喜欢装病害痒痒地作妖。”
显然,婆婆已经不止一次上演过“狼来了”的故事。
婆婆这次没有跟母老虎一样冲上去厮打公公,只是更加放肆地哭,更加放肆地骂。
我感觉婆婆这次可能不是装病,于是我抱起床上的女儿,打开门走到公公身边,“大大,带着俺娘去医院瞧一下吧,如果没事,也就放心了。”
一样的儿子,她眼里这个迂腐又笨拙的儿媳妇,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他们都会真心实意全力以赴去付出。
想着想着,我眼前就会浮现出一个充满温馨和谐的幸福家庭,心里就甜滋滋的美极了。
几天后,婆婆的妹妹吕大美来看望出院的婆婆,我烧好了开水泡上茶,过去送。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婆婆在跟吕大美诉委屈:“金枝那个迂腐的彪子,把我送医院当天就叫我住院了,也不知道换个高级点的医院再瞧瞧。
她那些哥哥们,也没个死数,也不问问我,就替我当家作主了……”我顿时呆立在门口,不知道这茶水该进去送,还是不该进去送。
后来,我从老公嘴里陆续得知,对于此次住院,婆婆对我以及我娘家人,都是非常不满意的。
第一,我们没有和婆婆的娘家人商量,就擅自做主给她办理了住院;第二,我们没有认真考察哪个医院最擅长青光眼治疗,只是随便摸了一个医院就去了;第三,两只眼睛没有给她同时做手术,而是一只眼睛做完了几天后,才做的另一只,导致了住院时间过长…….我原本满心欢喜,以为通过此次瞧病,婆婆以后就会把我们一家三口当成一家人了。
谁承想,这反倒成了我挨骂的开始。
每当邻居问起婆婆住院的事情,她便会骂我一顿。
“把我送了个破医院,手术做的不好,看事还是不清亮””医生为了挣钱,把我拦医院里住了二十多天。
她哥哥和医生那么熟,也不给我说句话,不花人家的钱,人家能上心?”
“俺青岛有亲戚,要不是那个彪子瞎慌慌,我就去青岛做手术了。
还是大医院有把握。”
......婆婆的话,比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可我也不想争辩什么,只是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此刻我才明白,我是这个家里的外人,我的哥哥们更是。
这天,婆婆又在和邻居火热地啦着她习以为常的话题:“金枝那个彪子,好眼给我治瞎了。
就她那个彪子样的,她爹娘当年还指望她考大学,一家人都没睡醒……”半年多来,对我非骂即贬,丝毫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当屡次揭起我三度高考皆落榜的伤疤,我不想再沉默了。
我径直走到公公面前,“大大,我问你个事。
就因为
,让二叔入土为安,其它的事宜一概不准插手。
据说,司机师傅出于人道,走保险给二叔赔了一笔钱,由吕大美两口子负责协商交接,交与了婆婆。
此后,婆婆与妹妹吕大美更是亲如一家,吃住都在一起。
有一次,农忙季节实在忙不过来了,我恳请婆婆帮忙照看一下女儿明月,可她以已经分家为由断然拒绝,嘴里还嘟囔着骂我,一个孩子就顾头不顾腚的,吃屎都赶不上泡热的。
因此以后,即使再忙再累,我也便不再奢望什么。
这天,我正在地里忙着收割小麦,女儿明月坐在地头上自己玩耍。
邻居跑来告知,婆婆骑自行车走到一个下坡处时,摔倒了,胳膊好像断了,需要送医院。
我一愣:她不是和她妹妹家住在一起吗?
邻居回答,就是帮她妹妹割小麦回家的路上摔倒的。
我选择了漠视,继续忙着收割我的小麦和照顾我的女儿。
第二天晚上,吕大美和许茂盛来到我家,对着我,和刚从建筑工地回来的老公就是破口大骂,什么狼心狗肺不管娘啦,什么不懂仁义礼教没有感恩心啦……我本想置之不理,可我的父母得知情况后专程上门来劝,说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不要让我老公夹在中间为难;说只要我付出真心,她铁石心肠也会融化。
于是,老公日夜去医院陪护,出院后我们把她接到家中小心伺候着我本以为真的会感化她,从此以后一家人和睦相处,可没想到,这却是我真正噩梦的开始。
胳膊骨折还没完全恢复,婆婆体检查出乳腺癌,于是,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化疗,手术,放疗,乳腺癌持续治疗的十几年间,婆婆又做了两次白内障手术,大腿胯骨骨折过一次。
十几年间,居家治疗不算数,只是住院,大大小小就二十六次,每一次都是我日夜陪护端屎端尿,老公需要打工赚钱养家,并给她付医药费,关于医药费,她一分钱都不往外掏,她说她老了,没有挣钱能力了,需要留着钱过生活。
每次住院,当医生护士和相邻病患者根据年龄差,以为我是婆婆的小女儿,并夸赞我这个女儿伺候老人细致入微的时候,婆婆总是不屑地哼一声,说:她也不敢不好好伺候我!
她伺候不好,我妹妹妹夫不会轻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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