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振华李健富的女频言情小说《官场暗算:被下放偏僻乡镇后李振华李健富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点点小目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他,会成为一个大老板?”看着莫钦的背影,张娜不相信地问。这人怎么看都更像一个诈骗犯,李振华却说日后会成为名噪一时的明星企业家,张娜不相信。“人不可相貌!”李振华严肃道,“而且他这个秘方,并不完全是骗人的,的确是有些功效!”当然,李振华有些事情还不能跟张娜说,如果告诉张娜,这个产品不但风靡大江南北,还打开出口市场,张娜说不定以为他是神经病。在那个时代的人们眼中,外国是遥不可及的地方,一个破乡镇怎么可能做出外国人要的东西,为国家赚取外汇,开什么玩笑!“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张娜没有再争辩,毕竟对方是领导。但是打心眼里是一百个都不会信。接下来,李振华和张娜继续在街道进行商业调查,基本弄清了青山乡的主要商业模式,规模和体量,也收集了很...
《官场暗算:被下放偏僻乡镇后李振华李健富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就他,会成为一个大老板?”看着莫钦的背影,张娜不相信地问。
这人怎么看都更像一个诈骗犯,李振华却说日后会成为名噪一时的明星企业家,张娜不相信。
“人不可相貌!”李振华严肃道,“而且他这个秘方,并不完全是骗人的,的确是有些功效!”
当然,李振华有些事情还不能跟张娜说,如果告诉张娜,这个产品不但风靡大江南北,还打开出口市场,张娜说不定以为他是神经病。
在那个时代的人们眼中,外国是遥不可及的地方,一个破乡镇怎么可能做出外国人要的东西,为国家赚取外汇,开什么玩笑!
“行行行,你说啥就是啥!”张娜没有再争辩,毕竟对方是领导。
但是打心眼里是一百个都不会信。
接下来,李振华和张娜继续在街道进行商业调查,基本弄清了青山乡的主要商业模式,规模和体量,也收集了很多从业人员的意见。
回来之后,就是整理数据,进行登记和汇总。
然后就是苦思冥想那个修路计划。
因为按照李振华的设想,无论是莫钦的药厂,还是后来开办的企业,要发展壮大,离不开便捷 的运输!
前世,之所以莫钦他们的工厂是几年前,才发展起来,实际和运输条件落后有关。
这一世,李振华 要通过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带领乡亲们致富,就必须先修路!
所以,就算有刘国栋、周德军、李树强几个搅屎棍在大肆破坏,李振华也要想办法破这个局!
根据办公室提供的资料,早在王之山之前的前任乡长,就向县里提过修建公路的报告,只是一直没有得到批复。
到了王之山任上,更是先后打了三次报告,都是石沉大海。
王之山也因此心灰意冷,得过且过。
这也是最后他紧急退休的原因
如果按照常规,继续这样打报告要钱,前景不容乐观。
苦思冥想了半天,仍然不得要领。
想了想,决定先回家一趟,放空下思想。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苦思冥想不得要领,你一旦放松不想了,灵感却来了。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踩着28寸永久牌自行车,回到了农村的家中。
“爸,妈,我回来了!”刚到门口,李振华就朝着屋里喊。
一个中年妇女从里屋匆匆走了出来,一眼瞥见风尘仆仆的儿子。
“振华,你回来了?快进屋,妈给你煲莲子汤!”
家里有一个水塘,塘里栽有莲藕,这个时候,莲子已经成熟。
村里人虽然没有钱买肉,但是莲藕、八角等特产倒是不少,就地取材,做点莲子糖水也挺好的。
父亲坐在一张四方木凳上,捧着一支长长的岸烟筒,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
“咋回来了,不上班吗?”父亲斜了李振华一眼,不咸不淡地问道。
“爸,我今天下村调研!”李振华随便扯了个谎。
其实就是回家散心。
“调研?在这里长大,村里有几棵树、几座山你不知道啊?还用的着调研!”父亲挖苦道,“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下放了?”
李振华从县政府下调乡政府的事,早就传回了老家。
“我,我是自己要求回来的!”李振华又撒了一个谎。
“呵呵!”父亲冷笑,儿子那点算盘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自己回来?好好的县府秘书不做,回来当个农民?这么多年,老子白花了那么多钱送你读书了!”
父子俩一见面就隔空交火,气氛尴尬。
“喂,老头子你说啥呢?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
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汤。
母亲和父亲毕竟不一样,母亲明知道李振华是被贬回来的仍然毫无怨言。
“儿子当乡长怎么就是农民了?乡长可是个官,吃皇粮的!可比你只会耕地抽烟强多了!什么东西!”母亲对着父亲就骂。
父亲被母亲一顿呛声,不出声了,只好闷声抽烟。
“不管他!儿子,来,喝妈做的莲子汤!好不好喝?”
母亲热情地招呼着儿子,帮他把背包放好。
“嗯,很好喝!甜!”李振华由衷地赞叹。
久违的味道!
又甜又鲜又香,真的很好喝。
一羹糖水落肚,李振华进屋时被父亲挖苦产生的不快烟消云散。
“妈,你也喝!”
母亲非常关心儿子的情况,不停地问东问西,比如工作忙不忙,有什么困难,有没有钟意的女朋友之类,李振华只能应付着东一句西一句瞎扯。
眨眼间就到了傍晚,需要准备晚饭了。
“老婆子,你放米去煮饭,我到下面去看看还有没有猪肉卖!”父亲说了一句,就要出门。
他虽然对李振华被下放当乡长十分不满,但是儿子回家,心里还是很高兴,于是想出门弄个荤菜。
“三叔,你要去哪里啊?”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一个中年男子跨门而入。
“村长?!”
吴有才手中拎着一只猪脚,“振华在家吧?我听说乡长回来了,特过来讨杯酒喝。菜我带来了,三叔不用去买了!”
母亲从厨房中走出,大声道;“哟,是村长啊,快进来坐!来就来,还带猪脚干什么。我们家里有菜!振华,村长来了!”
李振华从房里走出,吴有才连忙上来握手:“乡长,不好意思,听说你回来了,我不请自来,讨杯酒喝,乡长不会怪我吧?”
吴有才是本村人,担任村主任已经十年,李振华当然认得。
不过参加工作后,双方没有见过面,没想到从乡政府回家的第一天,他就上门了。
“村长客气了,我欢迎都来不及,怎么会怪。来来,坐!”
李振华连忙招呼他坐下,又拿起茶壶去泡茶。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手中拎着一瓶白兰地。
“支书?你也来了?”母亲一愣。
支书是邻村人,平时住在村委会,很少串门的。
陈树军:“三婶,我听说乡长回来了,特来讨杯酒喝!”
“好好,进来!刚好村长也在,今晚你们好好喝一杯!”母亲连忙招呼他进屋。
李振华也走了过来。“支书!”
陈树军赶紧伸出手,热情道:“乡长,回来也得不到村委会坐一坐,让我们汇报汇报工作!我们只好厚着脸皮,上门来讨吃讨喝了!”
李振华也连忙说道:“是我失误,我应该去看望你们的,没想到劳烦你们上门一趟。辛苦了!”
寒暄几句,双方坐下。
三人大小都是个领导,有共同话题,很自然就聊起了官场上的事。
李父很识趣,自己插不上嘴,就默默地去鸡笼边,抓出一只大公鸡。
母鸡已经卖了,剩下的就是几只雏鸡和大公鸡,只能杀了大公鸡待客!
哎,是哪个兔崽子的领导,收了钱还让我儿子回来当农民。卖猪卖母鸡的钱当是喂狗了啊!
李父叹了口气,默默杀鸡。
不久,又有几个人来到,他们分别是村里的会计和村民小组长。
目的很简单,一是拜码头。在普通村民的眼里,乡长已经是一个大官,他们可不会像李父一样,认为乡长是个农民。
二当然就是趁机提出一些要求,希望李乡长能够多多为村里办事!
其中的焦点,也是修路!
从村里到乡政府有十里远,都是泥泞小路,一到下雨天,就变成了沟壑,十分难走。
他们希望李振华任上,乡里能够提供支持,修的好一点,让村民出行方便的同时,山货能够更好的地运输出去。
要知道,村里各种土特产不少。
如果能够外运,农民们增收不少。
无论是乡里,村里,修路都是一个绕不过的话题。
有路才能致富!交通不畅,是贫穷的罪魁祸首。
“以前你们的货是怎么卖的?”李振华问道。
“挑到集镇上卖!”一个村民小组长回答。“不过到乡里不好走,路又远,我们一般是挑到隔壁的玉兴县去卖!”
“玉兴县?”
玉兴县是紧邻栖霞县的一个县,是地级市所在地,经济比栖霞发达。
“对呀,那边卖的价格高一点,而且路程不远,比到乡里还要近一些,所以村民的产品大部分都是挑到玉兴那边卖,到乡里卖的很少。”村主任吴有才补充道。
“对,从这里出村,不到两里,就到了我家所在的河湾村,过了河湾村,就到了玉兴地界!到集镇大概六七里路。”支书陈树军也说道。
李振华若有所思,觉得似乎有那么一道灵光在脑里闪过。
“陈支书、吴村长,有空不?我们去一次玉兴县!”李振华问道。
吴有才和陈树军对视一眼,爽快答应:“没问题!”
饭后,李振华、吴有才和陈树军各骑着一部28寸自行车,结伴往玉兴县而去。
道路是泥路,只有不到三米宽,勉强开得一辆手扶拖拉机。
路两边分别是农田和大山,山上林木葱郁,田里庄稼遍野。
路边,生长着很多高大的尤加利树,迎风摇曳,像是一排排站在路边的哨兵。
对面山上,也有连片的这种树,散发出一阵特殊的香味。
“吴村长,陈书记,我们村这种尤加利有多少?”李振华有意问道。
“很多!”吴有才回答,“我们山塘村和陈书记的河湾村,大概有一半的山地都是这种树。据说是做家具的好材料。只是一是交通不便,无法大规模运输。二是国家的禁伐政策,不能擅自砍伐。所以,没有什么用!”
呵呵,没有什么用?很快它们就有大用了!
李振华知道,这是前世莫钦那个风靡大江南北的产品的主要原料之一!
怪不得前世莫钦企业做的那么大,这遍都是原料,根本不需要多少成本!
三人继续往前走,沿途又见到了很多的玉桂林,八角林。
这些都是重要的中药材。
可惜因为交通不便,他们只能窝在大山里,自生自灭。
一个钟头之后,出了河湾村,前面就是玉兴地界。
令人惊讶的是,其前面竟是一条足有七八米宽的硬化道路,直通远方,宛若一条长龙!
相比栖霞境内的泥泞路,简直是两个世界。
“这就是玉兴县!”支书感叹道,“他们这边经济发达,道路四通八达,比我们强太多了!”
“是啊,如果我们的交通也像他们这样,我们也不会那么穷!”村长也说道。
李振华感受到了震撼。
他记得小时候赶集,也来过玉兴的圩镇,和青山乡并没有多大区别,都是一样的泥泞小路。
没想到十年后,玉兴境内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而青山,却在原地踏步!
山水相依,却是两个世界。
为什么相邻的两个县,差距这样大?仅仅是因为穷吗,还是因为某些人的不作为?
李振华自然而然地想起,在经济工作会议上,周德军和李树强对修建过境公路的反对。
心中一阵沉重。
“村长、支书,如果我们修一条路,连通玉兴公路,你们觉得如何?”
李振华有一种想法,想象从村里、从乡里修通一条宽阔的马路,连接玉兴县的硬化道路。
这样就可以绕过刘国栋、周德军他们的阻挠,帮助农民实现致富。
村里的、乡里的农副产品,可以通过这条道路,源源不断地流向玉兴市场,又通过玉兴的道路网络,走向更广阔的的天地……
“这当然是好事!”吴有才说道,“如果这能这样,村里的产品就再也不愁运不出去,也不用担心烂在地里,烂在地上了!”
“好,既然这样,吴村长,陈支书,你们就组织人仔细研究一下,形成一个方案,上报乡政府,我们研究落实!”李振华当即决定!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可以形成替代原先修建过境公路的B方案!
如果过境公路的提议胎死腹中,就集中力量于一两个村,单点突破,先做出一个示范村!
无论如何,不能让乡亲们一直穷下去!
特别是,计划中的莫钦的中药工厂也要上马,没有交通,岂能解决!
“不过这里有个风险。”支书陈树军提醒,“这样做的结果造成我县的农产品外流!上边可能不同意!我们在村里倒是无所谓,但是乡长你,可能要承担巨大的政治风险!”
简单地说,就是乌纱帽不保!
看着赵东那欠揍的样子,李振华一拳擂了上去。
反正已经是半个农民了,怕个鸟,揍他再说!
李振华是农民出身,自小干农活长大,身体素质没得说。在大学里锻炼也没有落下,还趁着气功热,跟一个部队来的教官练过一段时间的硬气功,力气大,拳头硬。
赵东这种二代,不说娇生惯养,起码酒色伤身,哪里抵得住李振华的突然一击,直接倒飞出两三米远,嘴角流出鲜血。
“再惹我,老子做了你!”李振华恶狠狠地说。
赵东刚想破口大骂,看到李振华恶狠狠的眼神,赶紧缩了回去。
他虽然习惯于狗仗人势,但是也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面对一个被流放的“犯人”,他还真怕对方发起狠来,不顾一切。
作为副县长家的娇贵公子,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
一直等李振华走远,他才恶狠狠地骂:“乡巴佬!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李振华不知道赵东接下来要干什么,他独自上了开往青山乡的汽车。
要回老家去了。
不错,青山乡就是李振华的老家。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只是这也太彻底了,太讽刺了。
一般对毕业生来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指的是没有背景的同学,会分配回到原来的县份去。
除了教师,那个时候的大中专生,基本是留在县城。
像李振华这种,直接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的乡镇的,极其罕见。
小时候拼命读书,为的就是跳出农门,留在城市。尤其是李振华这样,十大名校毕业的,按说,回到县城都罕见,回乡?
说出去都没人信。
现在,李振华都不知道如何跟父母交代。
可以想象得出,周围的邻居的眼神和背后的议论,绝对是怪怪的。
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是父母和村里人的骄傲,人人都以为是天之骄子,国之干部,结果还是回来当半个农民?
那个时候,可不像二三十年后,乡镇干部也是香饽饽。
一个镇长在村民心中的地位,远不如村里的一个包工头。
上一世,虽然是拧螺丝的,好歹还是在县城,不用被村民指指点点。
哎,算了,先报到再说,人总不能被饿死,对不对?
李振华这样想着,上了大巴。
破旧的大巴,在坑坑洼洼的的大路上缓慢前进,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从县城到青山乡,虽然只有六十多公里,但是行车需要走两个多小时。
烟尘滚滚,逶迤曲折。
这是砂石公路。
人们坐在闷热的车上,昏昏欲睡。
李振华睡不着,心中一直在想着工作上的事。
车窗外出现一块牌子,上面画着一个字符:Z。
车子开始飘移,李振华感到了强大的离心力,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一边歪去。
汽车在下坡,速度很快。
嘎-----!
尖利的刹车声响起,李振华从车头玻璃窗看到,一辆对开而来的小车,紧急避让大巴,一头冲下了路边的斜坡。
李振华拉开车门,跑了下去。
路边是一个斜坡,可以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掉落在几十米外,卡在两颗树的中间。
“喂,你怎么样了?!”李振华冲着下面大喊。
没有回声。
李振华想了想,背好自己的背包,朝小车走去。
这条公路,他太熟悉了,山高林密,崎岖曲折,很少有车辆经过。如果车里的人受伤了,没有人救治,八成会死在这里。
农村人的淳朴,让他毫不犹豫地下去救人。
走了十几米,他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个人。回头看去,坡上几个人正在指指点点。他们是乘客和司机。
“喂,下来啊,下来救人!”李振华喊道。
然而,那几个人像是没有听见,并没有动。
李振华只好独自向出事的小汽车靠近。
小汽车四脚朝天,被两棵松树死死卡在中间,车头凹陷,车顶已经扁平,窗玻璃都烂了,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在艰难挣扎。
驾驶室上是一个中年男子,满脸血污,正在拼命地拍打车门。
然而,车门被松树卡得死死的,根本推不开。
“叔叔,我来救你!”
李振华从外面打砸车门。
“不,你先救她!”中年男子眼神一喜,却又紧急冲着李振华喊道。
李振华这才注意到,副驾驶室坐着一个妇女,估计是中年男子的老婆,三十来岁,皮肤很白,衣着华丽,虽然脸上的血迹,但也可以看出,是一个华美的贵妇人。
李振华转身到副驾驶一边,又开始砸车窗。
“不,你先救我女儿!求求你先救我女儿!”正在挣扎的贵妇人带着哭腔,指了指后座。
透过车窗,李振华大吃一惊。
后座真的有一个女孩,满身血污,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李振华不敢怠慢,拼命拉扯车门把手,然而,把手被拉断了也没有开门。
此刻,车子底下已经流出液体,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汽油泄漏!
情急之下,李振华找来一根木头,对准车窗的玻璃就砸。
还好,车窗玻璃全部被击碎,李振华匆忙爬了进去。
女孩只有十八九岁,可以看得处,五官十分精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伸出手指探了鼻息,还有呼吸。
没死,昏迷了!
李振华用力把歪倒的座椅推开,把女孩抱了出来。
迅速跑上山坡,把昏迷的女孩平放在坡顶,转身又跑了下去。
这一次,由于没有后面女孩的阻挡,李振华爬进副驾后,用力踹倒中年美妇背靠的座椅,把中年美妇被卡住的小脚抽了出来,将她顺利救出。
又用同样的方式,最后把司机也救出。
只是他们两个都脚崴了,走不动路。李振华不得不一个一个地背上斜坡。
就在他把男子放在路边的一刻,后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车子爆炸了!
很危险!如果再晚一点,李振华和男子都要粉身碎骨。
李振华不禁一阵后怕。
贵妇人跪在昏迷的女孩旁边,撕心裂肺地喊着:“雪儿,醒醒!醒醒!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呜呜!”
中年男子则掏出大哥大,打了紧急电话。
李振华多看了一眼,也没有多想。既然坐得起小车,肯定是有钱人,有手机这种奢侈品也不奇怪。
半个钟头后,救护车就到了,医生手忙脚乱地把伤员抬上车。
临走,中年男子紧紧握着李振华的手,非常感激:“小兄弟,非常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不堪设想!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我就是一个农民!”李振华自嘲地笑了笑。
“农民?”中年男子眼眉一挑,“不像啊,我看你文化很高,如果我没有说错,你是个大学生吧?毕业了吗,工作了没有?”
的确,一个读书人的气质和普通农民是完全不同的。很多有阅历的人都看得出来。
李振华虽然世代务农,但是上大学四年,他已经变得肤白身高又斯文。
别说是中年男子,就是普通人也看得出李振华不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李振华,刚毕业,正打算去青山乡政府报到。”李振华不再隐瞒,觉得没必要。
反正是萍水相逢,说完好各走各路,免得啰里啰嗦。
“青山乡政府?”中年男子目光一凝,接着抱歉地说道:“小兄弟,你救了我们,本来我应该答谢你,但是我的钱包和证件都被大火烧毁了,只能等以后了。现在我要急着去医院抢救我的女儿,我们以后再联系。”
“不用谢!”李振华随意道,“救你们是我应该做的。”
男子塞给李振华一张卡片,“遇到困难可以打我电话!”
救护车绝尘而去。
李振华接过卡片,黑色的卡片上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
何中华,电话号码:XXXXXXXXX.
随着救护车离去,路上又恢复了平静。
大巴早就不见踪影。
狗.日的司机,居然开车跑了.
李振华只得独自拖着行李箱,一个人徒步往青山乡走去。
背后,是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是那么的孤独。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中州市委组织部,干部处处长赵一龙,正提笔在笔记本上,缓缓写下几个字:青山乡政府,李振华。
接下来,两人交谈的十分顺利。
张局长表示,会尽快向上级递交报告,争取青山乡的过境公路早日上马。
因为公路项目,他们虽然是主管部门,但是都要经过县里讨论通过,才能组织实施的。
李振华一再对张万山表示感谢,并邀请他今晚一起吃饭。张万山拒绝了。
“李乡长,今天我就不去了。等这个项目批下来,我去你们青山乡做客!到时你可不要嫌弃啊!”
“不敢!只要张局长来,我保证用最好的酒,杀最好的放养大鸡公。我们不醉不归!”
两人哈哈大笑。
足足谈了半个钟头,李振华才告别走出来。
何主任十分惊讶,以往乡里的领导来,张局长见面不会超过三分钟。
这次竟然足足谈了半个钟头。
可见他对李振华,或者是对李振华的这个报告十分满意。
不过李振华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到目前为止,张局长都是口头承诺。
而自己对张局长又不是很了解。
于是问送自己出来的何展鹏:“何主任,我这个方案局长真会批吗?”
“百分之九十!”何主任说道。
“啊,这么高?”李振华有点惊讶。一般来说,在政府部门,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和民间说的百分之百没有本质区别。
政府的人就是觉得百分之百,也会只说是百分之九十。
因为要留余地啊!
李振华的心中再次淡定许多。
于是邀请何主任一起晚餐。
只是何主任和张局长一样,拒绝了。
毕竟和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不熟,拒绝请吃在预料之中。
出来之后,李振华没有急着赶回青山,而是来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子,塞进去一枚硬币,开始呼人。
很快,电话机响了起来。
回话了。
李振华抄起话筒。
“喂,哪位?”
“朱科长,是我,小李啊,李振华!”
“李乡长?”电话里头一通惊喜,“你回来了?还是在乡里?”
李振华:“我在县城,就在距离乡政府不远的街边。
“啊?你小子怎么不进来?既然来了的,也不来探望一下老哥!是不是当了乡长忘记了我们这些小秘书啊?
“哪里哪里,朱科长说笑了。”李振华有点惶恐,“我不是怕打扰你们不方便吗,所以先打个电话。今晚有空吗?出来吃饭聊聊!”
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叙叙旧是必要的,他们可是自己认识的在县里少有的几个靠近权力中心的人之一。
“这个……”电话那头有些犹豫。
“是小李吗?他出来了?是调回来了吗?”
“问问他有没有带点山货出来,我有点想吃红薯了!”
旁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李振华听得出,那是张建华和曾花。
“朱科长,没事,我就是和你们分开久了,想见见你们,聊聊天。对了。这次我回家带了一大袋红薯出来,保证够你们吃个饱!”李振华说道。
“答应他啊,吃顿饭而已,你不去我去!”
“就是,大家同事一场,叙叙旧怎么了,不去倒显得我们不近人情!”
张建华和曾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怂恿。
“这个……好吧,你说地址,下班了我们过去!”朱长江终于答应。
李振华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有点担心朱长江他们不肯出来。毕竟自己和他们只有十日的同僚之情。
他们出来,自己才能继续下一步计划。
“好,下午六点,南记饭店!”
南记饭店是离县政府不远处的一个饭店,其特色是分量足,价钱公道,味道相当好。
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喜欢的去处。
“好,我们到时候过去!”
“哦,对了,那个姓赵的就不要叫了!”李振华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才挂了电话。
姓赵的就是赵东,县长赵刚的儿子。
把李振华赶下乡后,他就顶替了李振华原来的职位。
这样的人还请他吃饭?我可没有那么大的雅量!
李振华到南记饭店订了一个包厢,点好菜,就开着空调,一边喝茶,一边享受这难得的清凉之风。
那个年代,也只有饭店这种地方,才普及了空调。像青山乡政府这种穷地方,只能挂一台双马牌吊扇,在炎热的夏天,吱吱作响。
舒服啊,有钱真舒服!
李振华心中暗叹。
六点零五分。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进来!”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两男一女。
正是秘书三科的前同事朱长江、张建华和曾花。
“李乡长!”朱长江人刚进,一只大手就远远地伸了过来。
李振华连忙起座,迎上去,“朱科长!来来!坐!”
又对着朱长江后面的两人:“张大哥、花姐!”
张建华走上来,轻轻一拳擂在李振华的肩膀上,“你小子走运了啊,下去没几天,都副转正了!”
曾花也笑道:“华仔,这是升官宴吗,花姐我可没准备礼物啊!”
“哪里,我就是一个农民。花姐,你们三位才是官,你们能来,已经让我三生有幸,诚惶诚恐了!”李振华连忙说道。
曾花噗嗤一笑:“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李乡长变得越来越圆滑了!”
“哪里,都是花姐你们教导有方!”李振华也恭维道。
几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
气氛迅速融洽起来。
落座后,李振华亲自给三人倒了茶,又给朱长江和张建华敬了烟,然后让司机返回车上,拎来三袋红薯,每人送了一袋。
红薯这东西,乡下很多,不值钱,可是在城里,却是稀罕物,很多人都喜欢吃。
朱长江他们也是如此。
曾花他们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收下!
双方的距离再次拉近。
很快,酒菜上来了,大家边吃边聊,主要就是聊各自近来的工作情况。其中又主要是聊李振华在青山乡的情况。
毕竟秘书科的工作大家都经历过,枯燥又乏味,没有什么好聊的,倒是曾花他们对李振华到青山后的工作充满了好奇。
李振华是把近来的遭遇和他们说了个大概,着重强调了准备修建过境公路的计划。
“你是说,你已经把修路报告交到了交通局?”朱长江问。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李振华问道。
“问题是没问题,不过这种项目,按照惯例,交通局只是负责立项、论证,最后拍板需要县领导!”朱长江说道。
来了,终于进入正题了。李振华就等着他说这句话。
“我也听张局长说了,朱科长,县里是谁主管交通这一块?”
朱长江:“是张副县长。”
李振华心中记下了这个名字。
朱长江有点诧异:“李乡长,你不会是想直接去找张县长吧?”
李振华连忙否认,“哪里,我这种级别,哪能直接找县长,我就是好奇,想问一问。”
朱长江却看穿了李振华的心思,都是做秘书的,揣摩别人的心思都是特长。
“李乡长,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你也不用瞒我。你是不是想通过我们让张县长支持你的方案?”
李振华老脸一红。被人揭穿的感觉不太好。
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就是怕我的方案通不过,想请几位老哥在张县长面前美言几句,让我们青山乡早日修成公路,农民脱贫致富!”
朱长江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点点头说道:“难得李乡长这么为百姓着想。张县长正好是我们秘书三科服务的领导,有机会我们可以帮你提一提。不过,你总得让我们看看你的方案吧?别整得到时候张县长问起来,我们一问三不知,这个脸就丢大了!”
李振华心中大喜。想不到事情这么凑巧,分管的副县长正好是朱长江他们的顶头上司。
如果朱长江他们真能在张县长面前说说话,项目通过的概率肯定会加大。
“有,有,我这里有方案!”李振华连忙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恭恭敬敬地递给朱长江。
朱长江接过,若有深意地看了李振华一眼。
你这小子,早准备好的?
李振华尴尬一笑,也不否认。
就是,就是特意准备好的。
否则为什么要让张娜打印一式三份?一份交给交通局,一份交给朱长江,相当于间接交给县领导,算是增加一道保险。
朱长江仔细看起来。
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得惊喜,变得兴奋。
“李乡长,牛啊,你的这个报告太好了!”
什么?!
张建华和曾花相视一眼,也凑过去观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忽然一起望向李振华,像是看怪物一样。
“你,你竟然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三三制,一级只需出一点钱,就能把事情办了!简直是天才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呜呜!”
“我也是。我一直以为我有一个聪明的大脑,现在看来,就是一个榆木疙瘩!华仔,你是真的牛,离开秘书科,是我们三科的重大损失啊!”
李振华苦笑。
其实不是我牛,是以为有几十年的前世经验,又被刘国栋、周德军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已提出这样的办法。
如果日子过的舒舒服服,又有领导罩着,谁愿意花脑筋去想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
运气好,领导说你有创意,是个人才。运气不好,领导说你不务正业,异想天开。
搞不好,一怒之下,把你开了。
所以,在体制内,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收敛锋芒,磨平棱角,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领导不说,我知道也只能装不知道。
明哲保身,中庸之道才是上策!
李振华不一样,他现在是半个农民,已经豁出去了,也只有到了他这种程度,才敢提出这么大胆的方案!
“你就有劳三位大哥大姐在县长面前多多美言了!”李振华说道。
“放心,你这个方案,我一定想办法交到张副县长手上!”朱长江拍着胸脯说。
李振华大喜!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预期!
要知道,看到方案和听到方案,是两回事!
听人转述,往往是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很多好的方案会胎死腹中。
亲自看到详细内容,带给人的视觉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容易令人代入其中!
李振华之所以要请朱长江他们吃饭,就是知道交通局的报告,不会直接原文呈送县政府,而是进行汇总,在统一上报。并提出自己的意见给上级决策参考。
上级不见得能够理解每个方案的精髓。
现在有交通局推荐,又有张长江他们帮说话,还把方案直接交到县长手上,那就是三层保险了!
“朱科长‘张哥,花姐,来,我敬你们一杯!’”李振华很激动,端起酒杯,朝三人敬酒。
三人同样举杯。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哦,大家都在啊?怎么请吃饭不叫我?”来人大大咧咧地说着,径直走进来。
朱长江他们顿时愣住。
李振华更加惊讶,这家伙怎么来了?
当即冷冷道:“你来干啥?这是我们的包间!”
张记饭馆。
张记饭馆是一间小饭馆,一楼是厨房和饭厅,二楼、三楼是雅座。
一楼饭厅只有二十多平方米,摆着四张饭桌。
“老板,吃点什么?”老板张老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很热情,看到李振华走进来,马上迎上来问道。
李振华在靠墙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一份炒粉,一碟花生米,一斤米二。”
“好咧,马上就来!”
张老头用抹布把李振华面前的桌子抹了一遍,接着又端来一壶茶,这才往后厨走去。
十分钟后,一碟金黄的炒粉,一小碟红衣花生米,还有一大碗略显浑浊的米酒就被端了出来。
李振华食欲大动。
虽然今天心情不佳,但是看到这自幼爱吃的炒河粉、白糖花生米,不快也消散了大半。
当即大快朵颐。
随着炒粉的快速落肚,饥饿感慢慢消失,面前就剩下花生米和烧酒。
慢慢地喝着酒,嚼着花生米,愁绪又上来了。
回想着今天遇到的荒唐遭遇。
原本以为被下放到青山乡已经是一个最坏的结果,谁知刘国栋马上又给自己当头一棒。
很明显,这种安排绝对不是正常的领导分工。
凭自己的学历和资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做那个最没有技术含量和前途的后勤工作。
要知道,现在的乡政府人员,除了自己,最高学历就是大专,而且是成人大专那种。
其他的大多是中师、高中、甚至初中毕业!
李振华这种正牌的名校科班生,按道理放在哪个乡镇都应该是香饽饽。
可是偏偏被安排去管后勤。
所以,被人针对是肯定了的。
狗日的刘国栋,到底是自己的主意,还是和赵东有什么勾当,现在一概不知。
唯一知道的,是现在的工作很难做,所有的计划被打乱,如果按照现在这个状况,别说崛起,恐怕一辈子只能做半个农民!
李振华郁地一口接着一口喝着闷酒。
大碗里的烧酒越来越少,脑袋也开始有些沉重。
好在有花生米,喝再多的酒也不觉得乏味。不知不觉,一斤米二就喝完了,又要了一斤。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政府里的人陆陆续续地从门口外边经过,回家去了。
镇里只有一条街,这条街是政府人员上下班的必经之路。
李振华虽然微醉,但是从门口经过的每一个同事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罗芸、陈明等是骑自行车,张扬、黄开升、周德军和土地所长等是骑摩托车。
刘国栋也走了,他坐的是小汽车!
那个年代,小汽车是非常罕见的,一般是县里的领导才配有专车。
而现在,刘国栋却坐小车下班,而且驾驶室不是他,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司机。
他坐后座。
专职司机!
毕竟那个年代,小车极少,单位都很少有,更不要说私人了。
专职司机,更加是公车的标配。
看来,这个书记问题不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查查。
可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跟他斗?
李振华越想越觉得丧气,酒喝的更多了。
天很快黑了,赶集的人早已散去,街上冷冷清清。
李振华继续喝着酒,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店里只有他一个客人。
“老板,来,我来陪你喝两杯!”
不知什么时候,张老头走了过来,拉了张椅子,在李振华对面坐下。
难得有伴,李振华立即举杯,“老张,来!喝!”
张老头和李振华喝了一杯,又给李振华满上。
“老板,我也不白喝你的酒,我送你一碟花生米,不收钱!”
转而冲着厨房里喊:“翠花,拿碟花生米!”
“好咧!”不到一分钟,老板娘苗翠花就捧着一碟花生米走了出来。
老板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材略显臃肿,显然,开饭店的吃食不差。
李振华和张老头又碰了几杯,脑袋更加沉重了。
“小伙子 ,看得出来,你有心事。是不是碰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
酒过三巡,张老头终于问道。
“心事,我能有什么心事?不就是刘国栋那个老家伙罢了!”李振华口齿都有些结结巴巴。
张老头和翠花互相看了一眼。
张老头:“你得罪刘书记了?”
“呸,我什么时候得罪他?是他得罪我!他搞我!”
李振华酒精上头,渐渐地分不清眼前的是什么人,只想一吐为快。
不久,就把这些天以来遭遇的委屈全说了出来。
张老头哪里懂得这些官场里的争斗,他只能一边点头,一边跟着骂几句刘国栋不是人。
在李振华把今天的遭遇全部说完,他才说道:“小伙子啊,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其实我们都知道,刘书记是青山的土皇帝,像你这样被他欺负的很多,以前新来的干部,很多都是干不到一年就被他气走了。”
“我看你呀,还是尽快调离的好,继续呆下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调离?我那都不去,我要和他斗到底,把他拉下马!”李振华趁着酒气,雄心万丈。
“和他斗?哪有那么容易。以前和他斗的都完了。除非你找到比他更强大的靠山!”
“靠山?”
李振华想到了自己的大学同学,的确有人有背景,比刘国栋强大得多。
可是他们不在栖霞县,是在外地,不可能管得到这里。
在县城,自己认识的人不多,李健富算是一个,还有曾经的办公室同事,朱科长,张建华、曾花。
李健富就算了,下放青山就是拜他所赐,现在是自己的敌人
朱科长,张建华、曾花和自己关系倒是不错,可是连挽留自己留在秘书科都做不到,怎么有可能来斗刘国栋?
此路不通。.
除此之外,自己好像找不到什么人脉了。
新人啊,人脉是硬伤,要办事真的很难,很难。
等等,好像还有一个。
李振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
何中华,电话号码:XXXXXXXXX.
李振华记得很清楚,救他们的时候,无论从他们的衣着、外貌、气质看,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而且,那个男的说过,有困难可以打电话找他。
想了半天,李振华终于定下决心,走到固话旁边,拨出了号码。
“喂?”
“是何叔叔吧?我是小李,昨天我们见过面,在青山乡长坡拐弯处。你们现在伤好了吗,没有大事吧?”李振华没有直接说自己的事,而是关心地询问对方的伤情。
“哦,是小李呀!”电话里,何中华显然是很意外,又有些惊喜,想不到李振华还关心着他们的伤情。
“好多了,好多了。我们一回来就住进了医院,有医院的医生给我们检查治疗,我和你嫂子都是皮外伤,擦些药水吃点药就行了,小霞情况重一点,伤到了头,要住院观察几天!”
“哦,那可要小心啊,一定要治疗彻底,千万别留下后遗症!”李振华说道。
“会的,我们会的。哦,对了,你去青山乡报道了吧,工作顺利吗?”很自然地,何中华就反过来询问李振华的工作。
“是报道了,可是我……”这一下触到了李振华的痛处,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面的何中华是何等人物,立即听出了门道,“是遇到困难了吗?说说看,叔叔看能不能帮到你。”
李振华犹豫着要不要把遭到刘国栋打压的事情与他说,一是他并不了解何中华是什么人,不知对方能不能帮得到自己,另一方面,自己与他不过是一面之缘,让他帮忙好像有些挟摁图报的意思,不道德。
但是心里又很想说,正如何中华看得出他是大学生一样,他也看得出对方文化很高,一个人总是愿意和自己相当层次的人交流,这比向张老头倾吐心事愉悦得多。
“说呀,说嘛,说出来就好了!”
“憋在心里不是事,和老张头我你都敢说,还怕什么,说吧!”张老头在一旁怂恿。
最终,在张老头的鼓励和酒精刺激的双重作用下,李振华竹筒倒豆子,把这些天来遭遇的不公事全倒了出来。
何中华没有插嘴,一直静静地倾听。
“什么?竟然安排一个大学生乡长去管后勤?这不是乱弹琴吗!”
中州市人民医院特护病房,一袭贵妇人装束的叶芸在何中华面前走来走去,愤怒地说道。
“我倒想去看看,一个贫困县的穷乡镇,是不是大学生满天飞,人才过剩!就是放在我们中州市,复旦生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岂有此理!”
“老何,这事你必须管!不然这小伙就废了!”
何中华脸色为难,说道:“阿芸,别乱说,我们是党的干部,一切都必须在组织原则下行事,不能徇私!”
叶芸脸色一沉,“老何,谁叫你徇私了?小李明明就是个人才,亏你在官场混那么久,看不出小李是遭人打击报复么?就算他是个阿斗,也总要观察一段时间才知晓吧?刚报到就被判死刑,不是打击是什么?”
何中华张口结舌,有醍醐灌顶之感。
的确如此,哪有一开始判定人家不行的,明显不正常。
“再说,如果没有小李,我们一家三口都嘎了,你还能在这里为组织服务!这件事,你不管,我管!”
何中华的脸顿时焉了……
李振华不知道中州市人民医院里的一幕,他只顾把积压心中苦闷倾泻出来,毫无保留。
吐完之后 一个人觉得轻松了很多。
他不知道,此刻,张娜正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张娜是看着他离开政府的,一直到下班都不见他回来。女人的敏感,让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没有下班,一直呆在办公室。
直到天黑,也没见李振华回政府大院。
于是,她就寻了出来。
街道不长,她很快就寻到了张记饭馆,看到李振华正在打电话,酒话连篇!
“小张,你来了正好!”
张老头当然认得张娜,乡镇不大,政府的人出出入入都要经过这条街,张老头就没有认不出的。
“你们李乡长喝多了,你把他扶回去!”
张娜点点头,让张老头把酒撤了,然后就扶着李振华,摇摇晃晃地往政府大院走去。
李振华已经醉了,他不知道扶着他的是谁,只感觉到是一个人。回到宿舍之后,门还是张娜掏钥匙给他开的。
扶着李振华到床边,让李振华躺下之后,张娜正要转身离开,李振华却迷迷糊糊地抓着张娜的手,用力一拉,张娜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张娜脸顿时绯红。只觉得心中一阵狂跳。
然而,几分钟后,却没有见到任何动静。
抬头一看,李振华竟然已经睡着了 ,正发出鼾声。
张娜叹了口气,拉过一张被子给李振华盖上,然后离开了房间。
嘟----嘟-----嘟!
“喂,哪位?”电话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的声音。
“老同学,不记得了?我是李振华!”李振华自报家门。
“哦,是你啊!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去过县政府找过你几次,都找不到人。后来听说你下乡了。你这人也真是的,走了也不说一声,也好让我去送送你。好歹我们也同窗三年,又一起回栖霞县工作。你是不是升官了,忘记哥们!”
说话的是何勇,李振华高中同学,大学读的是外贸,毕业后分配在栖霞县外贸局工作。
“勇哥,我哪敢麻烦你啊,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就是个农民,想死的心都有。哪有心情喝酒!这样吧,今晚有没有空?出来吃宵夜!”
“呵呵!你小子是发财了还是升官了,请宵夜?”何勇笑道。
“什么也不是,还是个农民!就是从家里带了些特产出来,想巴结巴结你们这些领导!你就说,你出不出来吧?!”
“来来,必须的啊,谁叫你是我哥们!说吧,什么时间,哪个地点?”何勇也不再玩笑,直接道。
“现在就过来,滨江路肥佬烧烤店!”
“好,我等一会到!”说完,何勇就挂了电话。
李振华结了账,让司机开着车去了滨江路,在肥佬烧烤店定了个位。
不久,一个穿着T恤、中裤、白球鞋的年轻人开着电动车来到。
上来就给李振华来一个熊抱,“哥们,想死我了!”
李振华狠狠对给了他肩膀上一拳,“抱我算个球,回去抱你女朋友去!”
来人正是外贸局的同学何勇。
何勇,一米七八的个头,比李振华略显粗壮,平头装,整个人显得干练,精神十足。
两人坐下,李振华给何勇递上一支烟。
老板的烧烤也陆续上来。
于是两人边吃边聊。
“兄弟,听说你当乡长了,老实说,这次来县里是不是来感谢领导的?”何勇戏谑道。
“感谢当然得感谢,不过主要是办事。包括你这个外贸局长!”李振华也笑道,同时从身后抽出一大包红薯。
“知道你这家伙喜欢吃红薯,昨天我特地下地挖了一些。拿着。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家伙,吃惯了大鱼大肉,试试我们农民的五谷杂粮!”
何勇接过,“还是兄弟你懂我。我就喜欢吃红薯!什么大鱼大肉,我们外贸局是个穷单位,没啥东西好出口的,进口又没有钱!还不如你当乡长。行了,有啥事需要帮忙,你说,兄弟能够帮忙的,绝对没有二话说!”
何勇拍拍胸脯,显得十分义气。
李振华:“好,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外国的商人?我也想认识认识!”
何勇:“你想认识外商?兄弟你不会也想做进出口生意吧?”
的确,李振华想赚钱,就想到了进口商品。那个时代,大家对进口商品有着谜一般的崇拜。
尤其是东洋电子产品,东芝、三洋、松下的广告响彻大江南北。
谁家里要是有一台东洋电器,保管每个人看你的眼光都是羡慕。
不过,李振华盯着的不是电视机、录音机这些大部件,他盯上的是BB机!
这个年代,BB机开始流行,年轻人无不以拥有一部BB机为自豪。
而且,无论是朱长江、刘德行、张娜他们都有了,自己这个乡长却没有,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李振华就想从BB机入手,一边解决自己的通讯问题,一边做点生意,狠赚一笔!
那个时候的BB机,全是进口的,主要是摩托罗拉,NEC,至尊宝。
所以李振华找来外贸局的何勇。
李振华:“是有些想法,想问你能不能弄到些洋玩意,比如东洋的电子产品,我们也来当个倒爷,赚一点钱?”
那个时候,市场刚刚开放,很多官员都兼职做生意,也没有人管。
甚至鼓励官员下海经商,停薪留职,只要你给单位缴管理费。
小金库就是这样来的。
何勇思考了一会,才道:“局里是没有这些商品的,不过前一排我陪领导到粤省考察,认识一个经营进口商品的老板,在深市电子一条街。他手上是有很多货,电脑、电话机、BB机、录音机、播放机应有尽有!”
李振华一听大喜。
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吗,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太顺了!
“好!”李振华拍案叫绝,“那个BB机,进货多少钱一台?”
市面上的BB机,一千多一台。
何勇:“我们问过老板,批发价200。”
李振华顿时狂喜。
仿佛看见了一条金钱铺成的金光大道。熠熠生辉!
进货价才200?零售1000,差价就是800.
到手净赚四倍!
暴利啊,绝对的暴利!
“喂,兄弟,这么便宜,你怎么不买些回来?”李振华都替何勇可惜!
“我也想啊。”何勇叹道,“可是人家老板说了,一次最少进货200台!”
李振华眼里刚刚冒起的希望之光顿时熄灭!
这点他倒是一下没想到。
200台,每台200,货款就是四万!
以他们这种工作没几天的工薪族,一个月工资100块,怎么拿得出四万!
“兄弟,你莫非有钱?有的话,我帮你去进货,赚了钱报销我路费就行!”何勇说道。
李振华不禁苦笑。
有个鸟,我比你还穷。
如果不是乡政府有个饭堂,伙食可以从工资里扣,早就喝西北风了!
尤其是这两天打肿脸充胖子,请人吃饭,仅剩的一点积蓄,几乎消耗殆尽。
好不容易想到的赚钱点子,就这样又断了。
第二天一早,李振华让司机开车到昨天的路口,接上张娜。要赶回青山乡。
“李乡长,昨天办事顺利吗?我们的方案通过了吗?”上车坐好后,张娜问道。
“哪有这么快!”李振华心不在焉,“交到了交通局,反响还不错。局长答应往上面交。”
“哦,那不错啊。那上面又是什么态度,知道吗?”张娜又追着问。
李振华不禁白了她一眼。你当我是谁啊,找了交通局,还能马上又去找县政府?
当然,确实是找了朱长江他们,不过这是偏门,再说八字没一撇,没必要跟张娜说。
然而,司机却插嘴了:“也应该不错,稿子交到了赵县长的儿子手上,赵县长的儿子答应在他老子帮我们说话!”
昨天吃饭的时候,司机也在场,负责上菜和倒茶等工作。
张娜脸色一喜:“那太好了!如果赵县长能亲自看到方案,他儿子又帮忙说话,咱们这项目十拿九稳!”
李振华不禁苦笑。十拿九稳?
怕是 十拿九不稳!
张娜长长舒了一口气,“害得老娘我白白担心!”
李振华不禁又多看了她两眼,感觉怪怪的。
我担心就罢了,你担心个啥哟,这又不关你事。
这姑娘,咋有一种神秘感,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哎,不管了,当务之急,是要筹钱进货!
这可关系到自己的生存大计!
“小何,你现在有多少钱?”李振华问司机。
司机一愣。不过很快回答:“李乡长是要用钱吗?我身上有五百块!”
李振华:“我不是问你身上带着多少钱,我是问你家里有没有余钱,有多少,可以拿出来投资的那种。”
司机:“这个啊。没有多少,我工资很低,又要养家糊口,多年来勤俭节约,也不过存了两千块钱。李乡长是有什么急用吗,我可以先拿出来给你用!”
司机也很懂事,知道领导问这个肯定是有用处,能够借钱给领导,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呃,这个……暂时不用了,你收着吧。”李振华有点失望,两千块,离四万差远了,杯水车薪。
张娜也发现了什么,主动道:“我这有三千块,李乡长如果需要,我也可以先借给你用!”
“嗯,这个,算了,先等等吧。”李振华没有说借,也没有说不借,心中在盘算着,才五千块,离四万差的太远了!
哎,都怪青山乡穷啊,除了工资,职工们几乎没有其他收入,没有奖金,没有各种补贴,和富裕乡镇的收入水平比,差距很大。
这更加坚定了李振华一定要搞好青山经济建设的信念。
即使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也一定要带领大家致富,摆脱贫困的帽子!
回到乡里后,李振华继续下村调研,掌握更多的农业第一手资料。
这段时间,来办公室汇报工作的乡领导只有刘德行,他详细地汇报分管的工作,包括贫困人口,五保户人数,资金到位状况等等。
唐艳秋象征性来过一次,但是她汇报的很少,主要是探听上级对修路项目的态度。看来是视这个工程的情况来决定与李振华的关系。
周德军和李树强,则根本没有来,他们只是一遍遍往刘国栋的办公室跑。
好像他们不是政府口的人,而是党委口那边的人一样。
他们压根不相信李振华能够拉来投资。
所以也不理会李振华。
至于底下的各个部门的领导,来的就更少了,因为他们平时主要都是跟分管领导接触,很少直接接触乡长。
不过有一个部门领导,却主动跑来汇报工作,却是李振华万万没有想到。
他就是财政所长韦林。
李乡长,你就想想办法,把工资发给我们吧!”
说得情真意切,就差点老泪纵横了。
李振华不禁皱眉。
乡里的财政困难,真的已经影响到老师们的日常生活了啊!
“你呢,你的情况又怎么样?”
周华:“李乡长,我们学校也三个月没发工资了。我虽然没有成家,可是工资很低,每月就—百块,过日子都是月光,没有任何积蓄。现在三个月不出粮,你叫我怎么活呀!现在我都是靠红薯充饥!”
“对,我也三个月没有领到到工资了!”
“还有我!快饿死了!”
人们又开始起哄。
“大家听我说!”李振华赶紧大声疾呼,“不要激动!我知道大家的困难,我也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说实话,看到大家被拖欠工资,我和你们—样难受!
为什么工资被拖欠?因为我们穷啊,财政太穷了,没有钱!大家知道,我们青山乡是全县最穷的乡镇之—,没有工业,没有交通,造成了我们长期贫穷落后的局面!
我作为青山的乡长,比你们更加难过!怎样才能不拖欠工资?必须发展经济!
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我已有计划,准备大力发展工业!只要工业起来,财政税收起来,我们就可以解决。到时别说工资,就是奖金、津贴、补助,通通都可以发!到时大家的生活都会上—个台阶!我们的前景是光明的!”
“当然,还有交通!要想富,先修路!”
李振华让张娜找来—个小凳子,站了上去,慷慨激昂地演讲。
“我们乡的穷,不仅仅是缺乏工业,更主要的是交通落后!我们乡是水果之乡、甘蔗之乡!农产品资源十分丰富!可是由于交通落后,每年的农产品大量浪费!如果解决交通问题,我们的经济水平立马就可以上—个台阶!工资之类的问题也可以马上解决……”
他忘记了这是在大门口处理群体事件,把它当做了在会堂中做施政演讲。
当天上任的时候,由于突发事件,没能做任职讲话,没想到在今天这个场合补上。
不过今天的讲话,受众更广,除了围堵乡政府的几十号老师,还有后面围观的上百群众。
政府大院里面的职工更加不用说,早就跑出来站在走廊上、球场边,看到了—切,听到了—切。
但是有几个人大家都没有注意到,在大门外人群的最后面,停着—辆黑色的奥迪。
车里坐着 —个中年男人和—个中年贵妇,正望着不远处站在凳子上正慷慨激昂演讲的李振华。
中年男子不时点头,眼睛里露出赞许的光彩,
贵妇人则美目流盼,仔细打量着什么。
车厢后座,还有—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孩,正握着—双粉拳,偷偷地给李振华加油!
李振华演讲,但打动了很多人们,在人们的心中引起共鸣。
是啊,我们穷得太久了。
每—年都是看天吃饭。天气好,收成好,生活就好过—些。
天气不好,收成差,生活质量马上又回去了。。
没有工业,就摆不脱对老天的依赖,就永远是穷。
从落后的而交通状况来看,也证实了这—点。
农产品的时效性强,不能长时间保管,只要时间拖得长—点,就会过期变质,造成巨大的不可挽回的损失!
这些年,青山乡的农民吃这个亏太多了。
所以,李乡长提出的—手抓工业,—手抓交通的计划,绝对是对症下药,是改变青山贫穷落后面貌的良药!
这简直是神了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事实面前,胡海林不得不承认刘金虎买通他们,故意煽动教师闹事,目的就是逼李振华,让他因为无法满足教师的要求而下台。
只是他们想不到,李振华竟然成功平息了教师的怒火,更是逼得他们暴露假冒身份,还当场抓住了胡海林。
其实,李振华不用想都知道是刘金虎搞的鬼。
因为教师欠薪的事,自己就找过他—个人,而他又激烈反对上交欠款。也就是说,自己只是和他—个人有仇。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仇。不是他是谁?
很明显,只要把事情闹大,李振华焦头烂额,就无瑕继续打他的注意。
就算要打注意,只要教师逼的够狠,闹得的够大,李振华也无法及时筹到资金,这样就会因为无法解决教师的欠薪问题而下台。
所以,—开始,李振华就是冲着刘金虎去的。
—唬—诈,胡海林那点智商就漏洞百出,直接承认拿了三百!
签字画押!
“李乡长,黄所,我交代了,可以放我出去了吗?”胡海林盖上指印,小心地问道。
刚才的嚣张—扫而空。
“出去?你想的美!”李振华冷笑。“你还要把你的几个帮凶全部叫回来自首!他们回来自首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自首?怎么可能,他们现在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要找你们找啊,关我什么事!”胡海林喊冤。
“不关你事?” 李振华指着自己头上的绷带,“我这里是谁打的?你有份吧,他们有份吧?不找他们也行,你承认我身上的伤全是你干的,与他们无关。我们保证不抓他们了。不过这伤残赔款就全要你出!至少十万!拿来!拿来你就可以走了!”
“啊?”胡海林傻眼。
“啊什么啊?!”黄武—拍桌子,声音震天响,“李乡长的头很贵的!十万便宜你了!再啰里啰嗦要你赔二十万!快点,叫人送钱来,马上放了你!”
“不,不是啊,我是说我没有钱啊,再说打李乡长的也不全是我,还有我那几个兄弟…..”
胡海林要哭了。
十万啊,打死他都拿不出!
“那还说什么废话?”黄武冷笑,“还不快点打电话!”
海林哭丧着脸,颤巍巍地抓起派出所的办公电话……
虽说几个混混都跑了,警察们找不到,但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警察找不到,不代表海林找不到。
海林很快便联系上了他们,不到—个钟头,几个混混全都来到了派出所自首。
几个混混全都老实了,刘金虎怎么收买的他们,每人给了多少钱,要求怎么做等等,竹筒倒豆子,—五—十全招了。
签字画押之后,黄武并没有方他们走,而是与他们“协商”:
由于严重侵犯李乡长的人身权利,造成重大伤害,必须给予民事赔偿!
总数十万,每人出多少,你们商量着办!……
李振华已经回到乡政府。
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工作。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进来!”
吱嘎——
大门打开,张娜走了进来。
手里捧着—个口盅。
“这是…..”
张娜嫣然—笑:“李乡长,这是我煲的生鱼汤。医生说喝了生鱼汤,伤口快痊愈!你趁热喝了吧!”
嗯?李振华—愣,不禁多看了张娜两眼。
张娜脸颊微红。
“好,我知道了,放这吧!”
张娜放下汤盅,并没有走。而是就这样站着看着李振华喝汤。
“嗯,你还有什么事?”李振华感到了异样,问道。
“喂,你干嘛打人呢?”张娜冲上去,大声质问。
年轻男子嚣张道:“他阻止我要工资!就该打!”
张娜:“他什么时候阻止了?他不过是劝你们不要采取过激行为。身为老师,打人是犯法的,你不懂吗!”
男子:“犯法?老子饭都没得吃了,还怕犯法?你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起打!”
李振华上去把张娜拉到身后,并示意她:拍照!
“呵呵!你挺嚣张啊!”李振华对着男子说道,“我是乡长,有什么事冲我来!”
“呵呵!”对方也冷笑,“乡长是吧?就是你欠我们的工资!信不信我连你—起打?”
“不信!”李振华淡然,“有种你打我试试!”
男子—怔,紧接着又说道:“打就打!不就是个乡长吗,打就打了,还怕你不成?”
“是吗,不敢打你是孙子,来啊,打我啊!”李振华挑衅道。
男子犹豫了,别看他说的凶,可是真正要打—个乡长,他心里还是要打鼓。
毕竟乡长也是个官。
自古民不与官斗,他不是没听过。
打百姓可以,打老师可以,他们都是普通人。
乡长就不同了,是个名正言顺的官!
“怎么?怂了?!”李振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怂了就从哪来滚回哪去,别来给人丢人现眼!”
这个时候,后面又有几个人喊道:“打啊,打他!”
“是啊,他不是喊你打吗,怕个鸟,揍他!”
“就是,你打不打,不打走开,让我上!”
男子终于被激怒了,加上旁人的不听怂恿,热血上涌。
“怂你妈的怂!”他握紧拳头,—拳擂了上去……
现场响起—片惊呼声。
很多老师虽然叫得凶,但是到真正有人动手打乡长,还是觉得震惊。
他们心里本能地觉得,这件事闹大了,有种不安的感觉。
“啊!”
奥迪车里。
十八九岁的少女—声惊叫,伸手捂住了嘴巴。
“爸,我们要去救他!”
说完,就要拉开车门下车!
“回来!”中年男子喝道。
少女的手停住,回头看着他爸,“爸,我们不去救他,他会没命的!”
“乱弹琴!”中年男子说道,“他死不了,看着!”
少女很害怕她爸,只好坐下,可是—双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前面,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
中年贵妇:“老何,我们真的不管?”
男子:“我们怎么管?我们又不是警察,也不是他们的人。我们要这样过去,旁人会怎么说?”
中年妇人:“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他白白挨揍?他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男子:“没事。我都说了,他死不了!如果这点事他都摆不平,他就不是—个合格的乡长!记住,我们看着就好……”
政府大院。
里面的干部职工看到李振华被打,也是大吃—惊。
在政府大院,竟然有人敢公开殴打乡长,这是破天荒的第—遭,也是很严重的事件。
很快,陈明、唐艳秋、还有团委书记秦勇等都朝始发地跑来。
张扬则躲在不远处,颤抖着打出了报警电话……
楼顶天台。
刘金虎哈哈大笑。
“爽!爽!大,给我打死这个死扑街!”
刘国栋也微微笑了。
心里觉得很爽。
这个家伙,—来就撸了饭堂刘老头,断了自己—条财路。
又想把手伸向红砖厂,触碰自己的利益,甚是可恨。
我不能动你,不等于没人动你。
教师来闹事,群体事件啊,谁见了都得躲着走。
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出去送死,简直是天赐良机,被人打了怪得了谁!
大门口。
李振华被打,鼻子流出了鲜血。
他用手擦了擦,微微笑了。
“你是谁?你是哪个学校的?”
虽然心中很痛。
明知这烟是不花钱得来的,我为什么要付给他钱啊?
让这家伙赚大了!
见到李振华坚持,韦林最后也只能收下。
在站起身告辞的时候,他欲言又止。
“韦所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大家都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辈,李振华当即问道。
韦林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李乡长,上次在街上你们相机里的东西,能不能给我看看,或者…..删了?”
李振华一怔。
怪不得这家伙主动上门汇报工作,又是送烟什么的,原来是惦记着这件事。
“什么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李振华意味深长道,“只要你恪尽职守,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删了是不可能的,这可是自己手中的筹码!
意思也说的很明白:如果你想平安无事,以后必须遵纪守法!
当然,如果你不是愚蠢,应该懂得帮我办事!
作为官场老狐狸,韦林当然明白李振华的意思,不过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李乡长,其实这莫老板特狡猾,他销售了大量的药材,赚取了巨额财富,只交那么一点点摊位费,真的是太便宜他了!”
等等!听韦林的意思,莫老板非常有钱?所以韦林向他索取是有原因的?
“不会吧,他一个跑江湖的郎中能赚多少钱?”李振华试探道。
他已经有计划要促成莫钦上马保健品工厂,对他的了解太少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回到韦林的专业领域,韦林侃侃而谈,
“据我们长期观察,他一天卖出的药水至少有六七十瓶,每瓶88元,一天的营业额就五六千元,扣除成本,一天至少也赚三四千。”
“据我们了解,他做这一行已经有几年了,估计个人资产至少有上百万!”
啊?
李振华震惊了。
他虽然有前世经验,但也只是知道莫钦后来会成为知名企业家,但是办厂之前,莫钦有多少身家他还是一概不知的。
如果韦林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也能理解,为什么莫钦后来能够办那么大一个企业了,因为人家跑江湖的时候已经积累了巨额财富!
想到这,李振华忽然就想到了BB机的事,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第二天,是青山乡的集镇日。
按照惯例,那些流动商贩都会跑来赶集。
李振华溜达到街上,果然看到了莫钦的摊点。
李振华没有过去打扰他,静静地在不远处观察。
从早上十点到十二点,短短的两个钟头,他成交生意超过二十多单。
营业额大概两千左右。
看来韦林说大没错,如估计他摆满一天,应该有五六十单进账。
十二点,很多流动摊点暂时休市,要跑去附近饭馆吃饭了。
李振华不失时机地踱了过去。
“莫老板,生意很好啊!”
“李乡长?”莫钦有点意外,“你怎么在这里?”
李振华揶揄道:“怎么,莫大老板见到我不高兴?放心,我不是来收管理费的!”
莫钦脸色一滞,“没事,交管理费是应该的,我交,我交!”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现在吃饭时间,我想喝一杯如何?”李振华也不拖泥带水,很快直奔主题。
莫钦大喜!
他本来就像找机会感谢李振华上次帮他解围,加上对方又是乡长,早有结识之心。于是连忙道:‘好,我正好想吃饭!来,李乡长,我们去青山饭店,我请你!’
“青山就免了,我看就近张记饭店得了!”李振华说道。
“李乡长,你……你能联系上省农科所?!”莫钦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尽力而为!”李振华微笑。
他当然可以联系得上,因为他有一个大学同学就是来自省农科所!
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的是他前世知道,莫钦的企业挂靠的就是省农科所!
不过那是莫钦是在1994年参加了一个科学成果过转化会上谈的。现在李振华只是稍稍改动一下轨迹,把他适当提前罢了。
“好,好!”莫钦十分激动,“如果李乡长能够把这个问题也解决,这个厂我办定了!对了,我还要给你股份!”
他也是个豪爽的人,看到李振华这样帮他,他也毫不含糊地提出回报承诺。
“得得,打住!你的股份我可不敢要!”李振华连忙说道,“其实我今天找你,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李乡长你说,只要我办得到,一定办!”莫钦现在心情大好,一拍胸脯就下了保证。
李振华于是把想进点BB机器,做点小生意的事说了出来,明确表示,想让莫钦借四万块钱!
“不就四万块吗?借什么借,我给!拿去用就是了!”莫钦十分豪爽,直接就要白送。
李振华如果真能帮他解决资质问题,别说四万,就是给十万也不多!
况且,他每年被各个集镇的管理者讹去的钱远不止四万。
如果能够在青山乡办厂,稳定下来,赚的更是不知多少倍。
送几万块实在太值了!
然而,李振华坚决要立字据借条,并且明确期限一个月,到期后还计算利息!
还是那句话,后世的反腐很严很严!现在就要做好防备,绝不能贪!
“李乡长,你真是我见过的唯一的一个清官!”莫钦感叹!
第二天,李振华没有让司机开车送,而是搭乘班车去了县城。
找到何勇,让何勇请了一天假,然后和他买了火车票,直奔粤省!
是的,那个时代,治安很乱,尤其是扒手,很猖狂的很。李振华不放心何勇一个人携带巨款行动,所以决定两人同去。
身上甚至携带了一把刀,准备遇到抢劫的时候搏命。
幸运的是,一路无事,平安到了花城。
又转车搭乘大巴,赶到深市。
顾不得欣赏灯红酒绿的繁华城市,何勇带着李振华直奔电子一条街,来到“强盛”电子经营部。
老板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
梳着大背头,戴着金链子,妥妥的老板派头。
铺子里是琳琅满目的电子商品,东芝电视、惠普电脑、摩托罗拉电话机……
旁边的音箱里放着谭校长的歌!
“蔡老板!”何勇打招呼。
“何老板,你们来了?”店老板很热情,给李振华他们递上两支“万宝路”。
路上已经通过电话,说好今天过来提货。
“不是我,他才是老板!”何勇很推了推身边的李振华。
“哦,老板你好,我叫蔡勇,您贵姓?”店老板一边伸手,一边热情地问道。
“免贵,姓李,叫我小李就行!”李振华笑吟吟地和他握手。
粤省的人做生意很直接,寒暄几句后,蔡老板就带着李振华二人从后门走了出去,门后是一条小巷,走了几十米,拐过一个弯,就到了仓库。
打开仓库,李振华再次大吃一惊。
里面很大,密密麻麻地堆满了货品!
“老板,您生意做的很大啊!”李振华由衷地感叹。
“一般般啦!”蔡勇咧开大嘴笑了笑,指挥工人抬来两只大纸箱。
打开,里面是满满的两箱NEC寻呼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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