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
我一边看着他包扎，一边无声落泪，他像是没发现似的没抬头看我一眼，直到换完药包扎好后，我才看见他的眼圈也染着红。
他温柔地帮我擦掉眼角的泪，轻轻笑了:
「宋悦，别哭了，也别再伤害自己身体了，无论为了谁，都不值得。」
印象中，程熠对我说过最狠的一次话还是我想去睡周时谦的时候，意外被他撞见了，又或许他早就知道我那晚想做什么。
那时他和周时谦还是同居的室友，我只记得他看见我时，双唇紧抿，将外套披在几乎裸着的我身上后把我抱回了他卧室。
我第一次见他那样，周身的气场似寒冰，我被吓得不敢说话，只紧紧揪着他的外套任由他捏着下巴。
「宋悦，你就那么——」他停下了，我知道他说不出口，深深呼吸了几次后，他将我下巴捏得生疼:「你爱别人之前能不能先学会爱你自己！！」
我被他的模样吓得眼里有泪也不敢落，只死死咬着唇，最后还是没忍住哭出声。
他背对着我平复了很久情绪，然后用被子将我包裹好，对我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对你说重话了，宋悦，对不起。」
后来，他的确没再对我说过一句重话，如今甚至都能用最温柔的语调说出:
「宋悦，十年了，我不等你了。」
我拉住要离开的他，说不清为什么要拉住他，我只是觉得很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失去了。
他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背对着我，声音有些哑:「宋悦，就这样吧。」
将脸埋进手心，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周时谦的分手而心痛还是因为程熠的这句不等我了而心痛，我抱着膝盖靠在床边坐了很久，从抖着肩膀小声抽噎到撕心裂肺地大哭，整间房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无数次推开程熠而跑向周时谦的画面一帧一帧略过，直到程熠不再朝我伸手，冷漠地转身离开。
脑袋开始剧烈地痛起来，我被迫接受了一大段信息——
我，宋悦，一本小说中的恶毒女配，对男主周时谦爱而不得后不断加害他初恋，最后落得家破人亡，像一团垃圾被所有人唾弃的下场。而程熠，只是个一笔带过喜欢了女配十年的炮灰。
无论周时谦被初恋虐多少次，无论我对他有多好，他终究只会喜欢他的初恋，我只是他们情路上的一块踏板。
无论我被周时谦虐多少次，无论程熠对我有多好，我也终究只会喜欢周时谦。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是在第二天被手机铃声惊醒的，周时谦打来的电话，他的语气突然有些怪异:
「宋悦，你回家了吗？昨天分手的事，是我——」
我轻声打断他:「周时谦，你说分手了，天也已经晴了。」
在看清剧本的那一刻，我好像突然清醒了，那些因为设定而强行出现的爱意，就像这雨后的风，瞬间就消散了，随之而涌起的是一层又一层对程熠的喜欢。
可是程熠好像……不打算喜欢我了。
他不要我了。
没再等他开口，我挂断电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找程熠，我要告诉他，我是喜欢他的，我喜欢的明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