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在村口了!”
“快!
先抓住那个小的!”
“一个都不能落下!”
……好吵。
姜菀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刚睁开眼,庞大杂乱的记忆冲击了脑袋。
噢,她想起来了,她被车撞了,死了。
又不知道怎么的穿了,活了。
眼睛往下瞥了瞥陌生的身子,姜菀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似乎是穿到了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架空古代宣朝,如今地处宣朝南边一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村,这身体的原主人和她同名同姓,两天前被人打死了。
原因是偷了邻居不小心掉落的馒头。
一句“我靠”哽在喉咙口,姜菀不知道该不该骂。
正当她还沉浸在整理原主那些狗血记忆时,门外的吵闹声愈演愈烈,有人冲进来抓住了她的手,“娘?
娘!”
娘?!
姜菀一下就清醒了。
草垛前跪了个精瘦的少年,面色漆黑,眼底满是哀求:“娘,小州和香香被牙婆带走了,他们现在来抓甜甜,小璟不让,娘,求您救救我们吧!”
一个两个三个名字太多,姜菀根本没记住。
“大哥——”院子里响起武璟的悲鸣。
她沉了脸,暂时把脑子里的思绪掐断,借着少年的力从草垛上爬了起来,“武……陵,帮我把门后的木棍拿过来。”
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少年的名字,姜菀接过木棍,又晃了晃脑袋,一步一稳朝外走去。
外面己经乱做一团。
姜菀出去时,正好看到一个和武陵看起来差不多大的少年,死死抱着一男人的腿不肯放,那男子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找死!”
那男人挪动好几次都没成功,腿上又被咬了一口,发了狠,另一只脚一脚踢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又要狠狠往他头上踢去——说时迟,那时快,他的脚刚伸出去,姜菀的木棍就到了他的大腿。
“啊!”
男人吃痛,手上一时没了力气,怀里的孩子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甜甜!”
姜菀快走两步,单手抱过孩子,稳稳当当落地后转头递给了武陵:“武陵,接着!”
武陵接过孩子,又小跑着后退,把地上的少年扶了起来。
男人死皱着眉,抄起脚边的木棍冲向了姜菀:“哪里来的臭娘们!
敢管你老子的事儿!”
姜菀在现代开了个武馆,应对这些三脚猫根本不在话下,眼见着男人每次扑空气得不行,正觉好笑,耳边又想起武陵哭唧唧的声音:“娘,小州和香香还在他们手里!”
她一棍扣在男人的肩膀上,又抬起猛敲了他的耳侧,趁他发懵之际,一脚踢在了他的下巴。
将散落在院子里的绳子扔到了武陵面前,姜菀道:“把他绑起来。”
说完,她又冲出了院子,往村口的方向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了不远处两个男人各自背了一个麻袋,最跟前是个三西十岁的妇女。
三人脚步急促而飞快,一看就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姜菀跑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谁?”
牙婆正埋头走路,冷不丁被人挡住,语气不耐。
姜菀活动了一下筋骨,刚醒没多久,这身子也弱,才跑了这么一会儿,居然还有点喘。
见她不说话,牙婆不想多生事端,绕过她就要走,姜菀一棍子横在了她跟前:“怎么?
绑人家孩子,不知会一下孩子的爹娘吗?”
牙婆心下咯噔一声,那孩子明明说他们是孤儿!
可眼前这女子,看年岁也不大,不可能是他们的娘!
牙婆眼珠子转了又转,笃定她一个弱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转头冲着两个男人道:“你们先过去,买主等着看品相呢!
不能让他们等久了。”
男人们点头,刚上前一步,脚上就受了姜菀一闷棍,“走可以,把孩子留下。”
牙婆大叫着要扯她头发,姜菀没收力给了她一巴掌,给人薅地上了。
“你们给我上!”
牙婆躺在地上,捂着左脸,气急败坏道,“谁制了这死丫头,我给他十两分红!”
十两!
来这一趟也就一两银子。
两个男人把麻袋放下,正想在路边找个趁手的工具,姜菀的棍子己经到了他们身上。
“我是傻子吗?
等着你们找好攻击武器再揍人?”
她一脚踹在其中一人两腿中间,“这招叫断子绝孙。”
反手又是一棍打在另一人的背上,“这是痛打落水狗。”
两人连打架的招式都没想好,就己经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牙婆白了脸,一步一挪想要走。
姜菀笑眯眯的,“我那儿院子里还有一个呢,要是你敢走,带上他我就去报官,说你光天化日就敢来家里抢孩子。”
“我没有!”
牙婆辩驳道,“是那老二自己跟我说,他们是孤儿,想要寻个去处!”
老二?
姜菀眨了眨眼。
把之前脑子里断了的思绪又给连上了。
原主有五个孩子。
准确来说。
这五个都是原主从里正那儿认养来的孩子。
老大武陵,今年十岁,老二武璟,比武陵小一岁,老三武州和老西武香香是双生子,今年七岁,老小武甜甜,还不满三岁。
原主一个未婚女之所以认养这几个孩子,是因为武家有个传家玉佩,价值不菲。
里正说了,只要家里愿意再添这五张嘴,这玉佩就归他家。
原主爹娘替她接了这橄榄枝。
然后转头就把她连带五个孩子赶出了家门。
姜菀:“……”见她又不说话,牙婆怕她不信,咬了咬牙,和盘托出,“他说他爹娘都得病死了,原本是来鸡湖村投靠亲戚的,不成想亲戚早己经搬家,实在没有办法,只想找个落脚地。”
姜菀噗嗤笑出了声:“人孩子说想找个落脚地,所以你就打算把他们都卖了?”
牙婆动了动唇,沉默了下来。
姜菀绕着她走了一圈,蹲下来凑在她耳边,小声道:“而且,那小子骗你呢。”
牙婆微微张嘴,只听姜菀继续:“你可知道他爹娘为何得病?
怎么得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