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贵酒楼的门前，几个手持柴棍的走堂小厮已心生退意，不时扭头看向酒楼内最后一桌的客人。那位沉稳的徐坊主，仿佛置身事外，依然悠然地夹着花生米佐酒。
“牧哥儿莫非怕了？不如今日便还清欠我的五百两银子？”杀婆子的声音尖锐而刺耳。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几名身材魁梧的老打手冷冷地挤过人群，吓得走堂小厮连连后退，直至靠在门桩上。
司虎怒骂两句，抽出朴刀，正欲拍案而起，却被徐牧平静的声音制止：“司虎，先坐下。”
徐牧抬头瞥了一眼酒楼外密密麻麻的人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从决定造私酒的那一刻起，他便已预料到今日的局面。
“徐牧！牧崽子！敢出来否！”马拐子的声音充满挑衅。
“脱离堂口三刀六洞！按规矩，你的银子和庄子都要被没收！还有你的小婢妻，听说长得不错，到时候轮着打了桩子，再卖到北边的窑子，一个馒头一轮——”
突然，一个酒杯毫无预兆地砸在马拐子的脸上，打得他龇牙咧嘴。酒杯的主人，是二楼栏杆旁的周福。他沉默地叹了口气，随后背过身去，有些失落地往后走去。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足够的实力，连站稳的资格都没有。
“哈哈，牧崽子，你的死期到了！”马拐子神色狂喜，招呼着身边的棍夫准备冲进去将徐牧揪出来。然而，徐牧却背着手站起身来，立在门口，突然抬起头冲着马拐子笑了一下。
这笑容让马拐子心底一惊。死到临头了，这徐牧怎么还笑得出来？
“敢问诸位，胁迫良民、聚众闹事，当属何罪！”徐牧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莫名的自信。
不仅是马拐子和杀婆子，就连暗处的卢坊主听到这句话也不由得心慌起来。在大纪朝，吏治极严，连铁制武器都不许私有，更何况这种聚众斗殴的事情。
“马儿，他先前说过有官儿傍身……”周福的话还没说完，后头突然响起了刀剑出鞘的声音，吓得他脸色发白。他紧张地转过头去，只看了两眼便浑身哆嗦起来。
“马儿，让人散了！”杀婆子急切地催促道。
“婆儿，怎的？我还打算踩死牧崽子呢。”马拐子不解地抬起头往后看了看，却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他们的后方站着三个官差，冷冷地握着出鞘的朴刀提着油脂灯笼走来。
“怎的会有官差？这都夜了！”杀婆子跳着脚吼道。细想一番后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徐牧早就通告了官差。该死的！她暗骂一声如果几十余人全力冲出去铁定能突围成功但她不敢。左右还要在望州城里讨生活真惹了官儿这日子就到头了。
“城南马拐子还有杀婆这挺齐全呐。”为首的官差是那位络腮胡的田松他此刻也显得有些茫然。事先他并不知道会有人聚众闹事只是应了徐牧的邀请来富贵酒楼吃酒罢了。
田松路过马拐子身边时似是为了示威冷不丁用刀背抽了他一下打得马拐子额头渗血动都不敢动。旁边的杀婆子见状匆匆忙忙掏出一袋碎银塞到田松手里。
“徐坊主他们诓你银子没？”田松回头语气微微不悦对于徐牧扯虎皮的事情他终究是有些不开心的。